【REVillage - BelaDonna】Ivine【1．Ivine】

「鈴──鈴──」意外的，在半夜響起的鈴聲，瞬間劃破了被外頭暴雨填滿的詭異寧靜，也讓還未入眠的女性匆匆地放下手邊的物件，來到方才去過的客廳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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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Ivine】

　　「鈴──鈴──」意外的，在半夜響起的鈴聲，瞬間劃破了被外頭暴雨填滿的詭異寧靜，也讓還未入眠的女性匆匆地放下手邊的物件，來到方才去過的客廳接起電話。
　　「Beneviento家，你好。」

　　「抱歉Donna，這麼晚打來，我是Bela，有不小心吵醒你嗎？」預料外的，以為是那位大人物半夜打來要交代急件，卻在聽見是這陣子都只能電話聯繫的吸血鬼少女後，原先還有擔憂的心也瞬間鬆口氣地放下。
　　「沒有，Bela，我正好也還沒睡，你呢？這麼晚打來，是被雷聲吵醒睡不著嗎？」最後的揶揄是她們在關係穩定後不久，Donna偶爾會有的壞心眼，「若是被Lady Dimitrescu知道…」
　　「是媽媽(mom)要我打電話來的。」
　　「怎麼了？是有什麼…」
　　「不，那個，這件事有點難說，但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只是媽媽(mom)暫時…」Bela的聲音忽然停了一下，害得在聽筒另一側的Donna也感覺呼吸收緊了一下，「暫時…要我別跟你通電話…」
　　「是你做錯什麼被懲罰嗎，Bela？」不敢想最壞的可能，Donna半笑問地丟出連她都不認為是原因的問題，原先放在電話木櫃上的手也不自覺地抓起電話線，「還是？」
　　「不是，Donna，我最近沒做什麼會被懲罰的事情，不用擔心，只是剛才…」還沒說完，一聲雷鳴瞬間蓋過Bela本來就不太大的聲音，也頓時讓Donna沒聽見對方說了什麼，只知道雷聲結束後Bela說的是＂所以暫時先不能通話，今天是最後一通，但媽媽(mom)允許我…＂。

　　「轟──」

　　再一次，隨著眼角一道近距離閃過的光芒，幾乎能撼動整個房子的雷鳴也隨之響起，只是當這暴雨中突然的插曲收回後，Donna也驀然發現她手上的電話筒只剩下掛斷的嘟嘟聲。
　　「Bela？」確定聽筒已沒有她可愛吸血鬼戀人的聲音，惦記上一句講到的＂最後一通電話＂，Donna內心忽地有種說不上的難過與無力，只是當她想起雷鳴前Bela聲音裡些許雀躍的音色，覺得應該不是對方掛斷電話的Donna也在遲疑一陣後、決定回撥電話。
　　不意外的，無論撥號是否成功按完，Donna手上的聽筒都很快地回覆無法撥通的嘟嘟聲，也瞬間讓Donna明白剛剛近距離的落雷、可能不小心擊中了外頭的電話纜線塔，所以才會怎麼樣也無法撥通電話。
　　「怎麼會…」不明顯地失落閃過那灰綠色的單眼，知道這個雨季結束前不會也不可能有工人去整修電話纜線塔，在聽了幾秒的空號聲後，Donna也只能默默地把不會再撥通的聽筒掛上。
　　回到仍有燭台點亮的房間，工作桌上躺著的是電話鈴響前、剛好將完成的連帽披風穿上的金髮黑衣娃娃，準備好下次見面時送禮的喜悅，在想起那句＂最後一通電話＂時也忽地少了大半。
　　「看你這張苦瓜臉，剛剛一定是Fly Face打來的。」坐在床邊的Anige一邊踢踢腿一邊調侃道。
　　「Angie…」沒好氣地看回身後的白色娃娃。
　　「幹嘛！我又沒說錯，那女人已經整整兩個禮拜都沒來了耶！兩個禮拜耶！只是因為下雨就沒來找你不是嗎？」和預想外的討厭不同，嘴上總愛對Bela刻薄的Angie、意外的是對於Bela過久沒來的拜訪生氣。
　　「沒用的東西！只要下雨和冬天就不能出門，要是出門就會有冷死的危險，這麼弱的生物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蒼蠅嗎？」Angie這話絕對是故意的。
　　但這也不能怪她這麼生氣，畢竟連日的大雨也確實把Angie悶在屋內好幾天，自從Bela每次來都會陪她玩後，除了偶爾自己會外出去和她的娃娃朋友瀑布茶會，Angie也確實漸漸不太愛獨自在家玩耍了。
　　「不然我們過去如何？雖然現在大雨，但我們會沒事不是嗎？」總算說出她真正的目的，卻仍是換得Donna一聲無奈的長嘆，原因很明顯，比起零下的寒冬、容易看不見前方狀況的連日大雨其實更加危險，「況且Dimitrescu家不遠，雨小一點我們就過去如何？就像冬季時那樣，我知道Donna你也想去。」
　　「但Bela剛才那通電話裡的意思，似乎就是想轉達Lady Dimitrescu要我們暫時別過去。」前傾抱起特地跑來自己腳邊雀躍的Angie，Donna又不自覺的嘆氣一聲，「而剛才那通電話是這陣子聯繫的最後一通。」
　　「最後一通？為什麼最後一通？Fly Face不來了嗎？Donna你被拋棄了嗎？Fly Face真的把你甩了嗎？」最後一句瞬間讓Donna很想轉緊手中娃娃的下顎螺絲、讓她可以暫時性閉嘴，「喔…這真是太糟糕了，她至少是很好的玩伴…」
　　「Bela只是說暫時不能通電話而已。」馬上打斷Angie的自言自語，Donna知道再讓她的娃娃說下去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話，「更何況剛剛的落雷好像擊中了附近的電話纜線塔，現在電話怎麼樣都撥不出去。」
　　「那就不要打電話了，直接去找Bela不就好了嗎？」仍不死心地仰頭看向Donna，似乎兩個禮拜的大雨真的快要把Angie給憋壞了，但如果還有認知到Donna和Angie之間的某種關係的話，似乎也不意外Angie現在堅持的原因，「Lady D只要Bela跟你說暫時不要說話，但並沒有阻止你去找她啊。」
　　「Angie…」
　　「不管，我就是想找Bela玩。」瞬間從Donna腿上掙扎跳離，並有目的似地往房門外漆黑的走廊跑去，「反正我是娃娃，體積小方便攜帶，只是送我過去應該不成問題。」Angie喊道，但隨後她的聲音就消失在那片黑暗之中。
　　「真是…」單手支著下顎、目送消失在那片黑暗中的Angie，Donna完全沒想到Angie會這麼想見Bela，卻多少因為Angie的搗亂將她從＂最後一通電話＂的低落心情裡拉出許多。
　　看了眼時間，接近凌晨三點，開始縫製娃娃連帽披風是晚上十一點的事情，算算時間自己也確實差不多該睡了。
　　「不過會是什麼事情呢…」總算在注意到時間時，發現Bela剛才那通電話是凌晨兩點半左右打來的，就算知道Dimitrescu家睡覺確實不一定很早，Bela有時也會不小心沉迷看書或畫畫而很晚睡覺，但會讓Lady Dimitrescu這麼晚時間要求Bela打給自己說最後一通電話，怎麼想都…
　　「框啷，碰。」
　　「Angie？」突然聽見像是從地下室傳來的沉悶聲響，想起地下室有個一年前為了研究建置的小型溫室，Donna瞬間對Angie最後說的那句話感到不安、連忙起身去地下室查看。
　　「Angie！」溫室燈亮的瞬間，Donna剛好接住忽然飛向她的Angie，但比起以往特意嚇她的飛撲，Angie這次卻彷彿是被人拋出來一樣地背對Donna被抱住。
　　「接得好Donna，現在來幫我說服Ivine送我去Fly Face家。」完全不覺得剛剛被丟飛是件很危險的事情，Angie倒是興奮的一邊看著Donna、一邊指著溫室最裡面一株只到Donna小腿肚高的褐綠色植物。
　　那是某次為了解決採集峭壁、懸崖或非人可及的高處植物問題，期望可以做出能自由伸縮且服從命令的植物研究中，最接近成品的失敗品，而她失敗的原因、就如同在現在抱在懷中的Angie說出來的話一樣，這株植物竟意外的有可以不服從命令的自由意志。
　　雖說起初這株用多種藤蔓雜交的植物已達到服從命令的條件，卻因為植株太小、遲遲無法做出迅速移動或自由伸縮的行為，讓Donna又是一陣研究後、加進肉食植物的基因來加強活動能力。
　　但不知是否某次後續的培養測試中、不小心在實驗時被劃傷地給了植物一滴血，才導致兩天後發現這株已經能迅速做出各種反應的植物、多了可以無視原先訓練好指令的自由意識，Donna只知道最後與這株植物的收尾，是用她手中的一把火來換回一片狼籍的實驗室所有權。
　　「夠了Angie，我不想再收拾一次殘局。」語氣難得怒火，卻沒過度指責地開始觀察著那盆不用支架、就能筆直生長的藤蔓植物，如同前天最後見到時的大小，Donna相信這株藤蔓植物沒有任何想要造反的意思，會把Angie丟出來也應該是因為Angie去打擾到她的關係。
　　而這也是Donna會將這個失敗品繼續留下來的原因，只要不打擾植物的生長，甚至定期給予所需的陽光、水和一些營養劑，大部分的時候植物確實還是會照Donna的指令幫忙做事，似乎除了無法強迫它離開地下溫室外，它有和Donna一樣不喜歡吵鬧、獨自生長的習性。
　　「可是剛剛Ivine明明答應我說可以把我送過去，只是我不懂它要的東西，所以它覺得我破壞交易才把我丟出來。」想再次從Donna懷中掙脫，卻因為眼前狀況讓Donna不敢隨意放開Angie、避免繼續製造更大的混亂，「所以Donna你幫我，看看Ivine要什麼，這樣我就可以去找Bela玩了。」
　　「等等，Angie，這是怎麼回事？」從未想過幫眼前看似沒殺傷力的植物取名字，Donna此刻更多的疑問是Angie什麼時候能聽得懂植物說的話了，難不成這個植物的智慧是會自己增加的？「Ivine是你取的，還是它告訴你它的名字？」
　　「不是，它沒有告訴我說它的名字，但它的前面有插一個名牌，上面寫著Ivine。」這絕對不是Donna做的，但也順著Angie指的方向，Donna看見了幾天前還沒看見的名牌，似乎是從她放在溫室工作台上沒用到的木牌寫字插在它的前面。
　　但與其說是字，仔細一看反倒像是把植物拓本拓在白色的木牌上面，而這印出來的樣子也剛好像一個合理的名字就是。
　　「嗯…那你說的交易是什麼？你們怎麼交易？」了解第一個問題和自己所想的不同，仍是懷疑Angie是否有和植物溝通的能力的Donna，不免低頭認真地看著懷中的娃娃、半期待Angie會怎麼回答和Ivine的溝通，還是說這也是Angie習慣性妄想，只是現在聽起來很真實而已。
　　「這樣。」沒有解釋，Angie只是稍稍地將手指抵在Donna的額頭上，接著Donna也看見Angie來地下室後的記憶。
　　只是不同她和Angie有這樣互相傳遞記憶的能力，畫面中Angie詢問Ivine的方式意外地比想像中來的簡單。

　　一個開口大聲問，一個自由伸展自己地用圖案或動作來表達可以或不行。

　　而在那迅速閃過的記憶中，Ivine確實用圖案表示答應把Angie送去Bela那邊，唯一不同的是，Ivine似乎不是因為Angie不懂它比畫什麼、而生氣地把Angie丟出來，是自己忽然進入溫室開燈的外界變化嚇得Ivine瞬間把她打飛出去。
　　「如何？Donna知道Ivine想要什麼了嗎？」看出Donna臉上的微妙變化，知道對方已經看完整個記憶分享片段，Angie再次興奮地問著Donna，就連她手工製造的眼睛都彷彿能顯示她熱情一樣、有種莫名的閃光出現。
　　Donna沒有馬上回應，只是在沉思幾秒後，伸手將不遠處架子上的打火機拿在手上、抱著Angie緩緩向Ivine前進。
　　卻在幾步遠的地方時，原先安靜不動的Ivine迅速抽高到Donna的身高高度，並從其中一個葉片的位置、長出細長的藤蔓指著Donna左手裡的打火機，而看見Ivine如此警戒的反應，Donna也識相地在這個距離停了下來。
　　「你是…Ivine？」Ivine主幹處彎起的部分在停頓一陣子後上下運動，似乎是對於Donna說的詞彙還很陌生，但也同意Donna這麼叫她。
　　「你答應Angie送她去Dimitrescu的城堡？」彎起的藤蔓再次上下運動。
　　「你知道城堡的位置？」Ivine將另一側枝葉伸長後在泥地上畫圖，雖然不精確，但從其他畫出來的識別物，以及代表僅在早晨會從氣窗透到地下室的太陽圖案看來，方向上應該是正確的。
　　「但你不是不想離開地下室？目前外面正下著大雨，你…」還沒說完，Ivine又將一部分枝葉伸長至可以觸碰到氣窗的位置，接著稍微將氣窗推開地向外淋了些雨水後、用葉子帶著水珠來到Donna的左手上方，再向右傾倒冰冷雨滴地慢慢滴落雨珠到她的手上。
　　「你喜歡雨水？因為雨水可以滅火？」不確定Ivine這動作和握在手中的打火機有沒有關係，但從Ivine彎曲的主幹、又停頓幾秒後才做出點頭和搖頭的行為看來，Donna的話有一半對有一半錯，只是對哪個部分Donna也不清楚就是。
　　「那你想要什麼？」Ivine再次迅速地在泥地上畫圖，但就像Angie說的，Donna也看不懂只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塊的Ivine想要的是什麼，只是忽然覺得要是當時Ivine不要爆走、不要破壞她實驗室裡的大量物品的話，說不定Ivine不會被她歸類在失敗品內。
　　而就在Donna手撐下顎，滿臉困惑地想著Ivine在畫什麼時，Donna再次瞥見Ivine插在自己泥土前方的木牌，也瞬間想起和木牌同樣是上個月的某天中午、Angie特地用另一個溫室裡收成的作物做的濃湯事件。
　　會稱之為事件，是因為那時候自己仍忙著把數據謄寫到另一個筆記裡，只能先請Angie把濃湯暫時放到一旁矮桌上，但當自己有空可以吃的時候，Donna卻發現那碗濃湯的量和碗內的水痕高度不太一致，更不用說矮桌上有幾個方向性的湯漬，說不上的怪異感，最終也只用可能有小動物闖入作結。　　
　　「該不會…」似乎知道些什麼，Donna連忙把Angie和打火機放下後迅速走向一樓的廚房，並在幾分鐘後拿一個橘紅色的東西回到地下溫室內。
　　「紅蘿蔔，噁！」沒想到Donna會拿到Angie最不喜歡的食物，即便身為有自己Cadou而必須進食些許的娃娃，Angie仍在第一次嚐過紅蘿蔔的味道後、就發誓再也不碰這個食物，若不是Donna喜歡、偶爾要煮給她吃，Angie絕對會讓這個作物在她們的菜田裡放到爛掉。
　　「我猜你要的是這個。」沒有任何戒備的走到Ivine面前，Donna似乎也打算先放下警戒、試著相信這個也陪伴有半年的植物伙伴，赤手遞出她剛拿來的紅蘿蔔，「雖然形狀不太一樣，但味道應該沒有變。」
　　Ivine是植物，卻似乎能用某種氣息感應Donna伸手的位置，伸長的藤蔓懸在兩側，在一陣遲疑後，Ivine仍慢慢伸出枝葉地將Donna手中的東西捲走，接著用一條條綠藤將紅蘿蔔整個包起來，直到再次打開時紅蘿蔔已經從藤蔓堆中消失。
　　然後，Donna看見Ivine迅速地用細藤在泥地上畫出幾個愛心，雖然這又引起了Angie一陣噁心的驚叫，卻不知為何讓Donna鬆口氣的笑了笑。
　　「那麼，你有辦法把這個送過去嗎，Ivine？」和Angie又是一陣爭論後，再次從樓上下來的Donna將有塑膠包好的小盒子交到了Ivine面前，「我想請你幫我送到城堡的某個房間，我會讓你知道相對位置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