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illage - Miracina】孩子?【12．清醒？】

應是陪伴在身邊的熱度，在手心觸及到棉被與床鋪的低溫時，被剎那間空無一物的感受，驚醒了剛進入淺眠階段的城堡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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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清醒？】【實際發布日期：2022/11/27 凌晨2:04】


　　應是陪伴在身邊的熱度，在手心觸及到棉被與床鋪的低溫時，被剎那間空無一物的感受，驚醒了剛進入淺眠階段的城堡主人。
　　迅速睜開的眼皮，依舊沉重地能感受到堆疊在上頭的濃厚睡意。
　　如同平時沒有他人存在的床位，在確認昏暗中的枕被有被人睡過的凹陷時，尚未完全清醒的人才總算意識到，不久前那人睡在自己身邊的畫面不是夢境。
　　微量的月光，順著玻璃窗上典型的木十字設計，在偌大的室內地板上裁出相應地的剪影，鮮少於連續降雨季節裡見得的明亮夜色，不知怎麼的在真正感受到＂枕邊人＂＂消失＂的那刻，於Alcina心中升起幾許朦朧不清的負面情緒。
　　伸手點亮，矮櫃上的夜燈。
　　瞬間覆上一層曖昧黃光的昏暗，將不該於遠處門邊衣帽架上出現的保暖披肩、不太清晰地映入眼角餘光，某種似是擔憂的陰鬱，也隨著手背真實放上枕頭睡痕的那刻，於那對琥珀雙眼裡浮出一片灰色薄影。
　　沒有過去記憶裡，幾個曾用情感信任做出偷竊或逃離自己的女僕、在發現消失的當下那些熟知到厭惡的背叛情緒，早已清楚她與她之間並非常人那般＂親密關係＂的Alcina，自然不會對今夜的消失或後續行蹤交代、妄想得到任何解釋的期盼。
　　但就像在寒冷戶外抽著煙桿時，被那一絲絲近乎透明卻無法完全飄散的灰白煙絲、於視野裡若有似無的細微影響，近期出現在Miranda身上的疲憊和輕微異狀，很難讓已注意到的Alcina不去聯想、甚至忽略這些訊息地再次安心睡去。
　　指尖，反映胸前沉悶地在冰涼的床單上反覆摩挲。
　　直到尾指的溫度都已暈至沒升溫多少的床面，那雙早已微微斂起的眼眸才總算在一個眨眼後，放棄與內心＂不用去尋找＂的聲音對抗。
　　下床著好這個季節深夜必須的保暖大衣，Alcina便悄然地抱著那人的披肩、離開臥室。

　　月色。

　　一如心血來潮夜巡時的夜晚，在沒有額外光源干擾的長廊上，貪睡地於乾淨的大理石上斜躺出一窗窗的溫婉與明亮。
　　只是比起過往日子裡偶有的雅致，不知此刻在城堡內找尋對方是否有意義的Alcina，除了心頭隱約的不安外，便是整夜可能徒勞而返的無奈苦笑。
　　畢竟早在還未有比＂尊崇Mother Miranda的領主身份＂更高的互動關係裡，經常找理由去拜訪對方的Alcina，已無意間得知那人數次為領主們都不知的事情在村內消失數日、數週或數月的神秘行徑。
　　卻往往在對方某天又無聲息、彷彿從未消失過的於村莊某處出現時，沒有任何勇氣在自認不親近的身份下，於下個私人會面時，主動且大膽地過問的對方消失多日的背後原因。
　　如今面對眼前的似曾相似，除了懷疑此刻是否僅是記憶在被徹底抹除前、短暫保有的緩衝時間外，Alcina也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的解釋。
　　間或在戶外吹拂的夜風，將玻璃窗上一顆顆足以被月色映出形狀的水滴，吹落成長裙經過的長廊地板上、一條條粗細分歧且速度不一的灰黑殘影；從未讓人忽視存在的寒意，則隨著身軀持續的移動，細密地擦過每一吋暴露在保暖衣物外的蒼白肌膚。
　　足以讓女兒們輕易喪命的低溫再次拂面，不但多少冷卻了她在城堡裡漫無目的尋人的那份執念，也在她抵達樓梯與長廊的交會處時，不再深入另一側幽暗盡頭地選擇向下層走去。
　　然而，像是呼應懸在心中的擔憂與希望，在鞋跟踏至最後一階的那刻，Alcina聽見某種似是歌聲、但也可能是戶外風聲而造成的細微聲響，一直擺盪在思緒裡的放棄，也在確定並非幻聽的當下換成朝向未知的聲源前去的期待與速度。
　　隱約飄然在空氣裡的音色，隨著距離的接近逐漸明顯與完整；忽然湧上心頭的陌生，則在看見遠處月色窗前那抹配合旋律、於長廊中央輕晃身軀的白色身影時，下意識地於十步遠外的牆柱黑影裡止步。
　　總是放在心中優先位置的名字，在聽出輕哼的旋律是某個地方的搖籃曲時，再次擱置於那正想呼喚的嘴型裡，尚且只能從衣飾確認的身份，則在對方一個未預期側身的那刻，讓Alcina看清了她的側臉及簇擁在胸前的神秘白布。
　　只是比起睡前最後一眼印象裡的沉穩容貌，被銀月照亮的半邊臉蛋，不知怎麼地與近期新進的城堡女僕們有著相似的年輕、與說不上的青澀氣息。
　　略比平時說話音色稍高幾度的歌聲，也在刻意輕聲低哼、似是哄睡懷中生命的行為裡，將她的溫柔及隱含其中的愉悅，無聲地於那對在黑暗中觀察的沉金色裡映出更多的意外與困惑光圈。
　　然而還未能撇見白布內的形體外貌，不經意仰首對上的視線，再次讓早已在這些夜裡熟悉的淡黃色眼眸、直白地撞進Alcina毫無防備的雙眼裡。呼吸，更在無法了解眼前狀況是否為不可見著的秘密時，被人扼住頸部似的停在最後一次的換氣，但，

　　抱歉。

　　像是知道突如其來的對視總會造成的不知所措，預料外的溫柔，倒先替還未反應過來的人委婉地打破了眼前的尷尬狀況，卻未使人擔心這樣的致歉是否只是懲戒前刻意做作的低聲下氣，停頓幾秒後出口的言詞，馬上讓聽者的情緒轉為另一種難以說明的疏離與不安感受。

　　如果剛才孩子的哭聲有打擾到您的睡眠，請容我在此先給您一個道歉，高大又美麗的女士。
　　希望您可以體諒嬰兒在陌生環境入睡前，會需要比較多的時間陪伴與安撫。

　　宛若說笑的語句，在那張毫無掩飾的抱歉面容裡，僅剩最純粹的認真以及那些母親照護幼子時總有的無盡疲憊。說不上的訝異，也在意識到這些聲音是真實存在時，更加無法理解地覆在Alcina那不知如何反應的漠然表情上。
　　
　　但若是您為此仍有其他困擾，那我…

　　似是察覺到懷裡的動靜，剛開口的但書就忽地收攏在低頭凝望後的那抹微笑裡，原先還不確定是否予以的回應或試探性的一聲呼喚，也因這突來的結束，戛然而止地停在微啟的唇齒裡。
　　對話沒有後續，持續的沉默不但在仍有距離的兩人之間用冰冷與疏離填滿縫隙，更隨著時間拉長，某種不被在乎甚至是被人遺忘的陌生，讓Alcina出現難以形容的輕微焦慮。
　　不安的身軀，在注意到對方第五次冷漠錯開可能對上視線的那刻、放棄躲藏的快步走出黑暗範圍，卻在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前，下意識渴望回到睡前那份親近的她、已冒犯地站在對方身後僅半步遠的位置上。

　　Mira…
　　笑了。
　　什麼？
　　我的孩子，正在笑呢。

　　您看，是不是很可愛呢？

　　沒有預想的責備、也沒注意忽然接近的Alcina總算提起勇氣的呼喚，突然打斷的語句，仍是對於懷中生命關切而有的照護言論，幾乎使唇角微微上揚的喜悅，更在主動仰首對視的瞬間被清晰看見。
　　Alcina沒有回應，也不知該對眼前從未見過的女祭司如何回應，卻在順著話語看向懷中布料的瞬間，感受到猶如失足那一剎的強烈冷意與無法反應的空白，畢竟──

　　──那是一塊被眼前人緊緊護在懷中、用著生命珍惜環抱的白布。
　　──卻也是一塊空無一物、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白布。

　　無法分辨出問句背後的真正意圖，上一秒的屏息，在記起身體本能要呼吸換氣時，對於眼前年輕許多的女祭司感到異常陌生。
　　甚至異常懷疑這樣的一切，僅是映射內心深處不安而幻化的可怕夢境時，忽然於腦中閃過的問句，再次將眼前的景象帶進另一片反常裡──

　　──你的孩子在哪裡？

　　嘎嘎嘎嘎！
　　不要！！

　　似是探尋到不可知的真相，數隻烏鴉刺耳的嘎叫聲與瘋狂振翅的黑影、倏地從身旁盈滿月色的十字窗前猛烈刷過，從未見過的拒絕驚叫與反身迴避窗口的恐懼，更嚇得Alcina反射性地將人擁入懷中保護。
　　卻還未給予那異常顫慄、冰冷且相對更為瘦小身軀適當的安撫，馬上回歸的明亮視野便已先引出一連串的焦慮，身體也倏地被懷中人用力推離許多。

　　不見了！我的孩子不見了！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
　　明明剛剛還在我懷裡睡覺的，怎麼會不見了！

　　在哪裡？我的孩子在哪裡？
　　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哄睡的，怎麼可能會不見了！

　　有看到吧？您剛剛有看到對吧？
　　您有看到我的孩子在我懷裡睡覺對不對？！

　　急於求得肯定的問句，讓忽然被問的Alcina錯愕不已，緊抓布料而過分掐白的指尖與用力仰首質問所扯出的頸肌線條，更是赤裸地展示著眼前人此時的恐懼與不合對方身分的驚慌失措。
　　只是，還未等Alcina將仍擱在對方腰後的手收緊或放開，貌似瞬間蒼髮消瘦的容貌便忽然聽見什麼地向後方的漆黑長廊轉去，似是陷入某種瘋狂和反覆糾結的話語也在喃喃一聲＂我的孩子＂後，完全掙脫她懷抱地快步奔去。

　　等等！

　　錯愕自己沒有拉住最後那片擦過手心布料，尚未消化完方才訊息與反應的Alcina也顧不得悶在胸前的煩雜情緒，主動地跟上那再次沒入黑暗裡的急行身影。
　　切割長廊的月光與黑影在視野裡迅速交替，緊隨其後的腳步聲更是擾亂了周圍的寂靜安寧。
　　卻在擔憂自己能否追上那總在一個轉角後、距離會莫名拉遠許多的身影時，預料外的激烈對話與聲響頓時從不遠處的前方傳來，不該於這時出現在長廊上的女僕，也在進入Alcina視野的同時猛力地扯回睡裙、將灰暗中的佝僂身影甩退幾步。

　　你在這裡做什麼！

　　拽住那差點落至另一人身上的右手並向後拉扯幾步，幾乎要捏碎腕骨的力道，看得出Alcina在撞見女僕預備攻擊的當下忽然湧出的怒氣與程度。
　　只是還未等一臉吃痛的女僕做出解釋，一直被她追逐的身影，卻反向地踉蹌回她們身旁、抓緊女僕裙擺地打斷了她與女僕之間的四目相對。
　　而原以為是灰暗環境造成的視覺錯誤，也在一旁月色重新明亮的當下，讓Alcina無法迴避地看見緊抓在布料上那雙過於乾癟枯瘦的手，以及那凌亂灰髮下宛若久病將死的慘白臉孔。
　　與不久前年輕樣貌完全相反的憔悴與老態，頓時讓那雙總是仰望對方的琥珀色雙眼，一時無法接受地撇開視線，深怕自己心中的那份高貴會在此刻留下醜惡的汙點，但，

　　真的，真的沒看見我的孩子嗎？
　　她年紀還小，應該不會跑太遠，或許她現在正迷路著…

　　能不能請好心的女士幫我找找她呢？
　　她真的、真的不會…

　　就像要擊碎Alcina內心最後的美好幻影，宛若兩片砂紙相互用力摩擦時發出的嘶啞嗓音，再次用另一種方式穿透她的拒絕屏障，將那一聲聲重複且相似的質疑與卑微求助、一次次地毀掉她心中存有的神聖模樣。
　　甚至在Alcina為此拉回注意，看著與外界村民熟知形象不同的病態樣貌、做出低賤貧民在極度渴望能力之人幫助下總有的死纏爛打與無禮拉扯時，過往對此都會有的不屑與鄙夷，頓時像是某種嘲笑反噬、迅速在Alcina臉上燙出說不清的難堪與羞愧。
　　再次拉緊的眉梢，訴說著不知如何面對此刻過於複雜、無力且難以相信的情緒；二度迴避的視線，則在注意到進入視野裡的人影又是身旁年輕貌美的女僕時，更是讓Alcina質疑起自己對那人的崇敬與深愛是否如此膚淺不值。
　　只是還未等到更多自責的負面感受疊加，忽然從女僕眼裡讀懂的情緒反應，瞬間讓差點忘卻的怒意，捲土重來地覆上她的金色虹膜。

　　──瘋子。
　　──一個噁心難看的瘋子。

　　──為何還不讓她馬上消失？為何還保留這樣的髒東西在城堡亂竄？
　　──這麼醜惡的存在不該…

　　｛沒事的，這只是治療過程中都會有的暫時狀態。｝
　　｛你很美。｝

　　唔！夫、夫人…

　　憶起心底深處那人最初給予的溫柔，似是明白什麼的Alcina也不顧自己是否理解有誤，在五隻銳利長爪忽然穿破女僕背脊、直透腹部的狠戾中，讓剎時雙眼瞪大、滿口鮮血的年輕女子為她不該於眼裡出現的褻瀆與不敬，獻上唯一的性命賠罪。
　　血味瀰漫，那雙飽含擔憂的眼眸，在確信殺戮前一刻轉身走回未知黑暗、找尋孩子蹤跡的背影並沒有看見自己於下一秒的殘虐後，便回歸冷漠地斜眼一瞥癱軟在金屬指尖上的沉重軀體，並隨意地將手中的人形肉塊向左後側的窗邊暗處甩去。
　　而幾隻迅速被腥味引入那片黑暗裡的麗蠅，也在屍體分毫不差地落至前方一步遠的位置時，明白這份刻意的賞賜裡制止前行、即刻回房迴避的驅趕意圖。

　　近期家裡的葡萄酒銷量不錯，需要提前準備下一批訂單的貨源。
　　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今晚的釀製清單上不會出現你們最近的寵兒。

　　這是Alcina再次挪步追尋那人前，留在空曠的長廊裡的自言自語。
　　不怒而威的嚴肅語氣，十足表明意義地讓僅有的幾隻蠅蟲在她離開後，與本體取得更多個體地各自飛入她們在意的奴僕房間內、替母親阻止年輕女僕今晚不該有的好奇行為。
　　然後，像是要見證這一夜的血腥與瘋狂，再無雲朵遮蔽的月色，努力地將它的光線探進城堡窗口內的各個區塊。
　　不但將不該出現於那人身上的焦躁與歇斯底里、毫無隱瞞地攤在明亮月光下，更在那些不被守護的可憐人撞見無法理解的景象後，直白地讓她們知道自己是如何地被崇敬、懼怕甚至從未想過違抗的城堡主人，於此刻無情地製成那堆置角落裡散發新鮮血味的釀酒材料。
　　直到Alcina的巨大身軀再一次的背向窗口、逆光地睨視著那人走遠後又一個被好奇心殺死自己的女僕面容時，已高舉到半空的長爪才瞬間失去殺意地停在半空、讓上面殘餘的黏稠血液有大塊大塊地墜至地面的喘息機會。
　　呼吸沉重，從未忘記在這個雨季來臨前是誰形影不離地在城堡裡陪伴閱讀、聊天、辦公甚至欣賞她新練的曲目，早該被鮮血浸透的金色虹膜，更順勢喚回人類感情似的與眼前＂寵兒＂的害怕雙眸四目相望。
　　但也僅是幾秒的靜止，還未看見＂寵兒＂下一步向自己求救的行動，已能預見第一個嘴形變化要說什麼的Alcina，便不再助長那些不可能的期待，一個頭顱穿刺，Alcina＂善良地＂讓＂她的寵兒＂比其他屍體還迅速地在反應不及的那刻失去性命。
　　
　　抱歉，但…
　　我最重要的人不是你。

　　拔出長爪，捧著腦漿持續向後溢漏的後腦勺、凝望那抹容顏最後幾眼。
　　刻意在斷氣後才出口的坦承，是Alcina留給寵兒最後的體面與溫柔，更是在忽然明白什麼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時，一句警醒自己與那人關係的現實語句。
　　即便她心底不願面對與承認，但當失去的記憶補齊時，無論多麼喜愛的寵兒，也不過只是她在那些孤獨時候的短暫慰藉；而自己再怎麼為那人效力、為她付出所有可以給予的專注和感情，當那人的心願實現時，自己與其他領主也不過是…

　　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閃過眼眸。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去哪裡了…
　　為什麼到處都找不到她呢…

　　是不是我不夠努力…不夠盡責當一個母親……
　　不然為什麼…為什麼我…

　　泣，而無聲。
　　但更正確的說法是，已在城堡內折騰一個多小時的女人，此刻也沒有力氣和眼淚去難過自己找不到孩子的事情，原先瘦弱的身軀，更是承受不住那樣的瘋狂尋找、完全虛脫地跌坐在大廳中央冰冷的地板上。
　　而望著總算真的停下腳步的女人，放下最後一具屍體的Alcina也沒有一路以來、為了不讓他人看見她這個狀態而有的暴戾，僅是帶著剛才失去寵兒的一點點傷痛、一些些明白自己之於對方意義的無力，以及很多聽見這些自責話語而有的不捨，再次小心翼翼的靠近對方、走到對方身後。
　　接著收起長爪的她，在一個適當的時機和情緒下，溫柔地將眼前＂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輕輕地抱進那為她多少染上他人飛濺血液的懷裡。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裡。
　　但如果你需要，我會一直陪著你找到你的孩子。

　　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都讓我陪著你一起尋找。
　　好嗎？

　　如同一點一滴收緊擁抱力道時那般小心謹慎，最後的那聲提問除了是對懷中人拒絕的害怕，更是對是否能堅定意志、實現諾言的自己沒有自信。
　　畢竟這樣的對方是Alcina從未見過的，不久前所發生的情緒變化，也讓她一時間無法確信自己對未來再次看見不同面向的反應時，是否也如此刻一樣地選擇接受與守護。
　　卻在Alcina注意到懷中的身軀已漸漸不再瘦弱、病態與蒼老，甚至回到她們入夢前的年歲、容貌以及身體狀態時，總算能聽見對方再度開口的詢問，反倒讓同樣因為不死而經歷過許多世事的她，再次感到意外地失去理解和回應的能力。

　　如果我已經離開了我的道路…你會把我再帶回去嗎…
　　即便代價可能是你的死亡…

　　悲傷，是這話脫口時依舊存在的背景情緒，隱約壓抑在聲線裡的不願，則是這時關係仍舊年輕且尚未穩定的Alcina無法聽出來的感受。
　　卻不等對方任何回應，瀕臨極限的身軀便先一步地在下個闔眼的瞬間、失去堅持地癱進Alcina的懷中昏睡過去，徒留Alcina在這措手不及的擁抱後，擁有過多額外時間地消化這句問句與尚未整理好的情緒反應。

　　而這便是那晚Alcina遇到的最後一件＂從未想過＂的事情。

　　也是今夜拿著披肩、離開臥室找到月色下的女人前，Alcina從未忘記過的一件深刻往事。
　　「Miranda。」Alcina輕喚，在陰暗處這佇足一陣後溫柔的呼喚，深怕這時又仰望月亮的她正深思著什麼。
　　雖說作為回應的已不是那晚的意外，而是預料中Miranda回眸的一句＂抱歉，我吵醒你了嗎？＂的輕柔反問。

　　雨水，在多片黑色雲朵遮蔽月光後，繼續滴滴答答的落至窗台、打到戶外的樹葉上。
　　已披至Miranda肩上的保暖衣物，也在感受到無法抵禦越來越多的深夜寒意後，不再逗留長廊地與外出尋她的Alcina一同回到房內，並試圖在沒有說出上一個夢魘感受的情況下、再次入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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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Togetherless
Indivision
sous les étoi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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