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illage - Miracina】孩子?【10.5．溫室】

在那最後一次無意識的深呼吸後，懷中疲憊的身驅，也確實失去意識地進入該有的深層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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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溫室】【實際發布日期：022/10/20 凌晨2:17】


　　在那最後一次無意識的深呼吸後，懷中疲憊的身驅，也確實失去意識地進入該有的深層睡眠。

　　指腹摩娑。

　　並小心翼翼地用最慢的速度、最輕的動作，仔細地撫摸著那張歡愉消退後逐漸淡化紅潤的臉蛋，軟在眼裡的溫柔，讓仍是清醒的人盡力地在她的愛戀中，降低任何擾醒對方的可能。
　　遠比浴室親密接觸那晚還要多次的情感交流，是此刻枕在身旁的金髮女性如此疲累深睡的原因，縱然今晚的開場者是少數主動的對方，也在後續的互動裡讓她明白主動的原因及隱藏其中的情感回應，但…
　　不捨的光點，悄然地在那倒映著對方身影的雙眼裡迅速閃過，剛緩過熱度的胸膛，也隨著記憶回放視覺剛回歸那秒映入眼裡的畫面、再次收緊許多。

　　Miranda仍在思念。

　　即便對方仍試圖表現的和來這之前一樣的平靜、穩重，甚至是對外界事物一貫的冷漠，Alcina依舊能在記憶拿回的經驗裡看出，此刻睡在眼前的女人，是如何地用其他的情緒將她的思念深藏底下。
　　如何地用生人勿近、冰封自我的態度與表象，獨自擁著長期破碎且痛苦的靈魂，思念著那個曾在她的世界裡出現、但如今已消失半個世紀以上的嬌小存在。

　　雖說，思念也不是最確切形容。
　　甚至無法用＂與日俱增、刻骨銘心＂這些詞彙完整敘述。

　　更在她們後續有共同記憶的日子裡，明顯感受到那副疲憊的身心在她的陪伴下，逐漸出現對這樣長期禁錮的枷鎖不願與掙扎；於一些少數主動回應情感的互動中，尋出一絲試圖面對、放下且接受一切的微小動作。
　　卻往往在一切看似好轉前，被那些未知的時刻、場景或行為引出那人心中最深刻的傷痛反噬；在那為此憔悴傷痛的臉蛋上，看見更多似是永無復原可能的失去與絕望。
　　畢竟，不是每段後來居上的感情，都能有修復過往的傷痛能力，就算雙方都曾努力、也試圖改變或撫平什麼，仍有無能為力、不可抗力的時候。

　　嘆息。

　　無法忘記四目相對時直達心底的悲泣，忽然在腦中鮮明的往事也再次提醒Alcina，為何至今仍會對每個剛醒的早晨、懷中已睜眼的女人是否真正清醒多少擔憂；對於找到深夜莫名在另一側床鋪消失的人時，與那對上的無神雙眸多少…
　　回憶的思緒，在手臂肌膚感受到戶外雨勢在房裡凝出的冷時，不再追憶過去的停了下來。仍貼在頸部的大手，則為此移到對方手肘下方、拉起滑落的被單。
　　只是比起將棉被的溫暖蓋回肩頸，確保底下毫無衣物蔽體的身軀不再受到寒冷，霎時閃過腦海的想法倒先停下了Alcina的動作，並側起身體、俯身到熟睡的女祭司身上。

　　Miranda…
　　我能不能…再飲一些血呢…

　　彷彿誘惑的嘶啞聲，讓忽然壓在耳上的呢喃與氣息多了些犯罪的味道，只可惜面對被疲憊癱瘓意識和身體的女人來說，這樣的暗示似乎也只是擾人清夢、令人眉梢微蹙的煩人嗓音而已。
　　「Draga mea…」再次親暱呼喚，再次以為得不到任何比呼吸還要安靜的回應時，似是睡姿不順而些許側臉並仰露肩頸的無意識舉動，瞬間讓Alcina無預期的愣了幾秒，直到確認這僅是未醒之人偶有的可愛行為時，平直的唇角才又放心地上揚幾度。
　　沒打算放過眼前美景，深信這是Miranda予以的默認，Alcina也一邊張嘴含住仍有明顯牙印的肩膀位置，一邊不太用力地讓尖牙再次穿破肌膚後、開始緩慢地抽血飲用。
　　昏黃的夜燈，努力的在偌大的臥室裡發出卑微的亮度，不太清晰的光線，大幅降低了看見匿於陰影側內臉蛋血色的容易度。
　　無法透過視覺確認另一人的身體狀態，Alcina也就更為專心的藉著細微的呼吸、體溫以及犬齒下不明顯的脈搏變動，來判斷再次入口的血量是否已超出懷中人所能供給的最大限度。
　　縱然此刻的她，並沒有任何似是飢餓或恢復身體機能而有大量取血的需求，但在這個僅剩黑暗與寂靜默認各種請求的時刻，貪婪，也似乎在那金如酒色的虹膜裡、隱約閃爍著不受管束的放肆與恣意。
　　所幸比起那些在Miranda有意識的默許下，各種於女祭司身上極限試探的無禮與放縱，此刻無人約束的Alcina，理智仍舊清明的在目的達成那刻壓下體內不停叫囂的慾望，並小心翼翼地讓拔出尖齒的痛楚減到最小後，將仍持在手中的棉被、安穩地蓋至那略顯消瘦的身軀上。
　　迷戀的視線仍在拉開彼此的距離後，於Miranda的臉蛋與身軀間溫柔巡禮。
　　直到確認此刻倒映在眼裡的女人、已經因為方才的大量失血陷入更為深層的睡眠，Alcina才用一個不著痕跡的額吻，作為Miranda在她離開房間後最後一抹能夠溫存的熱度。
　　小心地在下床時繞過腳邊散落的破損衣物，以及各種在幾小時前協助彼此激情纏綿的各項物件，深知再次回房會是幾個鐘頭後的事情，Alcina相信如同睡前的一地凌亂、會是她長時間不在房內的最佳掩飾。
　　至少她能在回房時，對不該清醒卻仍醒來、但又極度疲倦且無法確認此刻時間的Miranda編織出短暫離席的假象，而這也是她在離開前刻意抽取過分血量、降低對方短時間內清醒的可能之外，另一個必須虛弱對方的理由之一。
　　然後，在夜雨的掩護下，Alcina再次順利地從書房的落地窗、用另一個型態悄然飛往那個位於森林深處的秘密禁地。

　　啪搭、啪搭、啪搭…

　　泥水猛烈飛濺，卻止不住那快速踏過水窪的似是獸足的雙腳、如何在落地那刻便迅速走入廢棄建築內避雨的倉促。
　　隨意地讓翅膀甩乾上頭的雨滴，早已被身體記憶的內部構造，讓Alcina能十分輕易地在深黑的長廊裡、走向廢墟深處的溫室，甚至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便抵達溫室門口，用著進門後預先放在左側柱子掛鉤上的毛巾、擦乾仍有水滴的肌膚表層。
　　不拖沓的將椅背上的深色大衣套至身上，以便大幅降低冷意侵蝕那副並未完全轉回人型、且略顯赤裸的身軀，即便Alcina自認自己並非容易生病的對象，但在這個時候，她仍希望降低冒雨生病的機率、避免她心繫之人要為了不該有的虛弱而照顧她。
　　細微的電流聲，在開關按下的那刻帶來照亮溫室的溫和光線，僅具備夜視能力、無法清晰分辨的型態和色澤的雙眼，也在色彩映入視野的同時，看清她所在意的兩側花叢此刻生長與綻放的狀況。
　　習慣地先走至左側花叢旁邊，如同幾日前印象裡的盛開繁茂，不禁使Alcina微微彎腰、小心翼翼地將那唯美淡雅的白花捧在手心，思緒，則在更明顯的花香翳入鼻息時，如雲絲般地在腦海裡飄忽出它美麗的花名。

　　梔子花。

　　如同情人間的紅玫瑰，藉由花語於適當的時機給予珍視之人自己心意的浪漫，同時間呢喃於思緒中的花語，也具有相同情感重量的在Alcina提供給Miranda的花束裡。
　　只是比起用花語暗指她對她的感情，多年前重啟此地並選定兩種花卉栽種的用意，反倒不包含這樣唯美浪漫的意義。
　　放下白花、走向另一側花叢，於一週前仍是綠葉茂盛、未有花苞綻放的單調沉寂，在看見幾株黑色花苞已如預期內地微微放開身姿，原先隱含在琥珀雙眸裡的擔憂光點不禁緩和許多。
　　一如往常地在觀察完花叢的生長狀況後，用她的尖爪將那些虛弱萎靡、僅是吸收養分、無法美麗茁壯的多餘花葉俐落除去。
　　卻不如往常地隨著最後回收一地的植物殘骸，並與特殊肥料混合後平舖於花叢後方、以利自然降解的流程結束，已提前半小時完事的Alcina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但倘若知道自離開城堡開始，Alcina的思緒便從未離開那位被她獨留在大床上的女人身上，甚至擔心那天早晨的＂意外清醒＂會再次上演、再次於回房那刻看見＂仍是獨自一人＂的封閉與不安時，或許就會明白為何今夜的她、看起來比平時來的焦躁和迅速。
　　稍微估算剩餘花苞綻放的大略時間，已將供給的水量、溫度以及其他培育花卉而向公爵購買的裝置設定調整完畢的Alcina，仍在不小心看了眼中央大樹幾秒後，暫緩了馬上轉身回城堡的打算。
　　走下那似是建築設計而製作的五個梯階，早已映入目光的石板與女孩石像，明顯緩和了那對琥珀色眼裡的急切與煩躁，為了清理上頭細微灰塵而在石像最近的位置單膝落地、屈下高大身軀以便小心擦拭的溫柔舉動，更無聲地說明Alcina對眼前物品的在乎及重視程度。

　　…要我陪你嗎…這一次…
　　你知道我從未答應過你的…Alcina…

　　眼眸微歛，猶如昨日於耳的聲音，在想起這已是不知第幾個失憶前的片段記憶、中間也不清楚地過了幾個四季更替時，沒來由的心塞終是讓Alcina不得不實際的在深吸換氣一口後，緩解不適。
　　但，Alcina並不在意Miranda拒絕她踏足禁地的請求，她十分清楚那個地方除了Miranda自己以外、不會有任何人能夠輕易接近，卻不代表她不在乎在Miranda的感受、不代表她不想解開那些隱約束縛在對方身上的情緒枷鎖。
　　Alcina仍希望Miranda願意予以她的＂陪伴＂不只是停留在表面的意義，而是更多她可以知道、做到，甚至是給予對方情感所需的存在。
　　她不想再次看見那個清晨裡，在她懷裡的女人用著淡漠一切的武裝、勉強地掩飾著情緒上的無助與破碎，也不願對方只能藉由外界更多的傷害，而讓自己有落淚或其他情緒的時候，只是…
　　「不知道，這地方對您而言，會是怎麼樣的存在…」夾雜在呢喃背後的嘆息，讓這聲試圖自嘲的問句多了幾分傷感，輕放在石像頭頂的大手，也在撥開落在上面的樹葉並落坐一旁草皮後，下意識地輕撫起來，「而我是否能有一次機會，好好地陪著您、跟您一起直視您的傷痛…」
　　「然後再次牽起您的手、將您從那不屬於您的困惑中拉出後…」

　　──將您推回軌道，好讓我在該有的位置上，看著您完成心中唯一的心願呢？


　　喜悅。
　　永恆的愛與約定。

　　一生的守候，堅持。
　　
　　以花隱喻情感的細膩，除了是藝術家們經常使用的深層概念外，也是戀人們在經營感情時偶有的情懷浪漫。
　　但，當這樣的隱喻是僅存於世的人、在安慰以外另一種連繫生命已逝的親人時，藏於其後的情感細膩，或許已不再只是暗指過去的美好回憶，亦是她替她所珍視的悲傷之人，重新守護對那份靈魂不再遺忘、逃避或放棄的永恆約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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