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illage - BelaDonna】異類 Black sheep【短篇】【1．酒醉 Drunk】

【1．酒醉】

　　Bela不喝酒。
　　正確來說，Bela不太愛喝酒。

　　身為四大貴族之一，Dimitrescu（蒂米特雷斯庫）家族不可能有人不會喝酒，不管是酒的細品還是量的豪飲，Dimitrescu家的女人各個都是佼佼好手。
　　當然，不能否認身為經營最大酒莊的家族對各種酒的熟悉程度，但，是否後天賦予的特異也提升了對於酒精飲料的品嚐或其他感官能力，還是理由正好相反的，正因為特異才對酒產生更多的興趣就不得而知。
　　畢竟，四大貴族中除了Beneviento（貝內文托）個性使然，會在重要場合仍勉強沾上幾滴酒之外，圍繞在其餘兩個貴族的話題也鮮少是跟酒有關係。
　　只是比起那各個不同品牌年份的酒精味道，同樣身為吸血鬼家族的Dimitrescu家倒是偏好對她們狩獵而來的「食物」去比較分類，至於家族釀製的葡萄酒大部分不是用來對外貿易、就是在特殊祭典時獻給母神，平時在喝的等級也多半是「進食」時的陪襯品。

　　她們可不是每次都有良好的獵物可以食用，有些血液品質的好壞甚至需要一些味道替口腔消毒才行。

　　所以Bela其實不太愛喝酒，如果以常人「喝酒」的定義只是為了享受香氣、醉酒或是麻痺神經快感的話，早已歸類在「進食」活動中的酒其實Bela不太感興趣。
　　除非偶有像是Sanguis Virginis（桑吉維姬）這種少見的高級酒，若不是製作取材上讓母親Alcina Dimitrescu（阿契娜．蒂米特雷斯庫）都覺得麻煩，她們三姊妹或許會更想用這樣的酒當自己每一餐的指定用酒。
　　但不太感興趣，不代表完全沒興趣或是不會再從事相對的事物，至少在這個她想醉的夜晚裡，就算是最低劣的酒Bela也都有辦法讓自己喝醉。

　　或者看似喝醉。

　　「Donna…」再次，總喜歡在漆黑的深夜裡無聲無息出現的Bela，在這聲呼喚後將形體聚集地站在被呼喚的對象面前。
　　但不知是否有避免嚇著對方還是單純恰好對上時間，剛好結束手邊縫製工作、準備起身休息的Donna Beneviento（唐納．貝內文托），並沒有在站好抬頭的瞬間被Bela那張忽然出現、只有一手掌距離遠的臉明顯嚇著。
　　似乎早在發現桌上燭火忽然晃動的那秒後，多少警覺到周圍的異常，沒有面紗遮蔽的Donna面容上僅有淡淡的驚嚇反應。
　　「…Bela？」聲音遲疑，似乎真的被嚇到，或者她只是不確定剛凝聚在眼前的人是否如她知道的那位，畢竟…「你喝醉了？」
　　「嗯…沒有…」
　　「真的？」
　　「真…你怎麼會這麼問？」總算看出Donna表情裡的一絲訝異，Bela反而好奇那忽然皺起來的眉梢是否暗示自己有什麼不對勁，也在這話後看見Donna拿起燭光往她的臉上照明，「唔…這樣有點刺眼，Donna…」Bela喃喃，不舒服地用手稍微遮了下近距離的光線。
　　「那我是否該高興你另一隻眼睛還有作用？」Bela發誓她看見Donna很無奈地嘆了一口大氣，接著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Donna右手貼在臉上的溫度，似乎有陣子了？「你的左眼呢？」
　　「左眼？」順著Donna的話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左眼窩，但比起Donna只提到的左眼，基本上Bela這時才驚覺自己無法感受到鼻翼以上的左側部分，也才想起她在來之前似乎在某段路上因為想事情結果不小心撞到樹這件事。
　　「可能…還在後面吧？」總算明白Donna眼裡的訝異，Bela在確定還能微弱地感應到那部分的蟲子，甚至有慢慢接近的意思時回答道，卻同時佩服眼前人能如此淡定地面對一個突然從黑暗中出現、部分殘缺的人影而沒有嚇一大跳，或許這也是為何Donna是四大貴族之一的原因。
　　「…抱歉，嚇到你了，Donna。」思來想去Bela決定還是先給個道歉好了，畢竟從出現到現在Donna的臉色並沒有好看過，幸運的是在這話不久，剩下的部分蟲子迅速從門縫進來將Bela空白的地方補起來，「你…生氣了嗎？」
　　「如果你的左眼還沒回來，甚至需要在這種大半夜到外面找，避免那部分凍死導致隔天被Lady Dimitrescu發現而對你興師問罪的話，對，確實有點生氣。」表情仍然嚴肅，卻也仍然溫柔地在左眼回來後、仔細用燭光和手檢查Bela的臉是否還有部分遺漏。
　　「為何要冒險過來？你知道這時間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確認眼前人這次真的完好無損後再次嘆氣，並把燭光放回胸口高度、避免剛回來的蟲子們是被自己的燭火亮死熱死，「我不相信Alcina會讓一個喝醉的女兒來告訴我緊急事件，在這樣的晚上。」
　　「我…」
　　「而且還擅自闖進來，不禮貌地站在Lord Beneviento的身後，Bela？」
　　「唔…我很抱歉讓Lord Beneviento看到時我少了些部分…我沒有要刻意嚇你…Donna…」同時聽見自己的名字和以前對她的尊稱，確實微醺的Bela此刻完全抓不準Donna的心情，只知道對方可能多少原諒自己地用可憐的聲音向對方示弱，「媽媽(mom)確實不知道我跑出來，但今晚的天氣是可以…」
　　「Bela。」
　　「想你算不算重要的事情？」瞬間聳肩縮頸，似乎真的在怕惹Donna再次生氣，因為酒意扭捏一會的Bela也趕緊說出今晚跑出來的原因，「對不起，但是我想你了Donna…你走後每天都想著…」
　　「你知道三天後我會過去對吧？」多少已猜到的答案，Donna仍在聽到這般任性的話時深吸一口氣、鬆開微怒的眉間，「就算Alcina同意你先過來接我，但也不該是這個時候、這個模樣過來。」語氣總算放軟，掌心也開始溫柔摩娑Bela難得些許熱度的臉。
　　「就是知道Donna三天後會過來，有點…開心得睡不著…」少見的，向來比Donna大膽敢說的Bela似乎忽然害羞地將頭微微轉開，琥珀色雙眼也在飄向別處幾秒後才又慢慢看回Donna漂亮的灰綠色眼眸，這讓Donna有些意外，「喝點酒只是看能不能幫助睡眠，卻不知道怎麼的越喝越想你…」
　　「沒想到就喝醉的飛來這裡？」沒有剛開始那般帶有情緒的提問，似乎是很少看到Bela反應如此可愛，Donna真的確定Bela除了喝醉外沒有其他身體損傷後，心裡的那股氣也瞬間因為是Bela的關係而消失無蹤，給予Bela的視線也溫和很多。
　　「對，嗯，也不對。」好，真的很少見，平常的Bela講話不會一下肯定又否定，Donna不禁懷疑Bela是喝了多少才過來的，一般幫助入眠的酒不需要很多，但對於Dimitrescu家，似乎太少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確實是想見Donna才飛來這裡，但我真的沒有醉，那些酒喝不醉。」
　　「所以是藉酒壯膽來找我？」語尾聲音微揚、有些笑意，但還不算揶揄，只能算是Donna偶爾壞心眼的調侃，雖說換得的卻是Bela將左手輕輕覆蓋Donna還貼在她臉上的手，接著再小心翼翼地拉了開來、放在唇邊親吻掌心的親暱舉動。
　　「老實說，我不知道…等我意識到我很想見你的時候，我的人已經在這裡了。」一聲嘆息，不明的沮喪覆蓋上那雙美麗的金眸，似乎對自己的失態仍是幾分介懷，畢竟在Dimitrescu家Bela通常都是榜樣的代名詞，但現在…「那瓶酒也只是劣酒，以前喝完一瓶都不會醉，今天我才喝半瓶…」
　　「Bela…」
　　「但或許是因為想著Donna…想著妳…所以不小心喝醉了…」最終，比起用渾沌腦袋自責或找原因，Bela寧願張開雙臂將Donna緊緊抱在懷裡、直接用Donna的氣息和體溫消弭體內那些快要溢出的思念，「雖然我能專心很多事，但像是戰鬥如果不專心的話，也是會受傷的。」
　　「所以…我應該是過於專心想你…結果他們（蟲子）就忘記要專心解酒了吧？」呢喃耳語，這是Bela唯一想到的可能，殊不知這樣的解釋反而更像另一種情話，聽的Donna一時耳廓發燙、雙頰揉出幾許紅暈。
　　「雖然我確實有想裝醉來偷襲Donna。」
　　「Bela…」
　　「但好像只要想到Donna，就算一杯劣酒也似乎很容易喝醉呢…」牙齒開始不安分地在Donna頸部上下移動，熟悉的吐氣方式和頻率再次提醒身體已有些許反應的Donna，眼前的Bela再怎麼喝醉可愛，某種程度上仍是一隻會對她有性衝動的吸血鬼。
　　只是還沒等Donna喊停，或是做些什麼來擋下連接吻都沒給就想吃掉自己的Bela時，原先預計可能有的頸部痛楚只在尖牙碰上肌膚、試探性地咬一下後就不再繼續，完全不會出血或留印的力道，讓Donna在幾秒鐘後意識到肩上的Bela已莫名不動，甚至漸漸將自身重量往自己身上靠。
　　「這還真是…」確定頸間傳來的是她可愛的情人規律的呼吸聲，沒想到Bela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睡著的Donna，瞬間不確定此刻的笑嘆是鬆一口氣還是略帶失望，只確定眼前的小蟲子還沒完全昏迷，可以跟著自己動作走到床邊、不需要自己扛回床上時省下讓Bela上床睡覺的煩惱。
　　「…Donna…」才剛脫下Bela的連帽披風，Bela的不安就先讓她無意識伸出手，準確地勾住逐漸遠離的Donna衣袖，「不要走…」
　　「不走，Bela，我在。」安撫地揉開皺起的眉間，並將早該落到唇上的吻印上Bela的紅唇，只是比起可能有的血味，Donna確實在Bela唇上嚐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不帶血的酒香味，「我等等就會上床，好好睡。」
　　「嗯…」似乎真的聽到Donna的話，Bela發出這不明悶哼後就不再堅持勾住對方，任由Donna將剩下的事情做好並換上一套較為輕便舒適的睡衣後，吹熄燭燈上床、打開Bela胸前手臂地窩進懷裡一起入睡。

　　隔天。
　　「Hello, Beneviento Residence?」
　　「早安Donna，我是Alcina，抱歉這麼早的電話，請問Bela醒了嗎？」
　　「您知道了？Bela還在睡，需要我馬上叫醒她嗎？」
　　「是不用…她看起來還好嗎？有沒有…」
　　「有沒有？」
　　「…沒事，只是想問她有沒有看到失蹤的某樣物品，不過沒關係，我再問其他人好了。」看了眼早上女僕在走廊窗框上發現的些許血跡和幾隻死蟲，Alcina想了兩秒後決定還是不讓Lord Beneviento擔心太多，畢竟對方的聲音聽來也沒什麼異常。
　　最後Alcina又簡短的問候了Donna幾句後，用一句＂今天有些事情要順便交代她，晚點Bela醒來請她回電＂結束這通有點唐突的電話。
　　「這孩子的酒量看來要重新練練了…」看著手中Cassandra從Bela房間找出來的半瓶劣酒，深知真正問題在哪的Alcina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並要求僕人們把某人醉後的災難清理乾淨後、拿著剩下的劣酒去研究裡面的酒精濃度了。

　　Bela不喝酒。
　　正確來說，Bela不太愛喝酒。

　　但如果睡醒時可以看到她可愛的Doll，她不介意偶爾睡前喝一點，雖然有時會在回家後換得妹妹們的一頓調侃就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