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zen - Elsanna】With You【9.傻瓜 Foolish】

【9.傻瓜 Foolish】【實際發布日期:2022/2/2 下午2:41】

  一場婚禮正在悄悄進行。

  明白長者那番話後,不再對外界壓力有恐懼和存疑的Anna,也跟著再次思考她和Elsa的愛情,以及如何讓人民的想法重新塑造。
  她不是要用強硬手段去逼迫人民接受她們,而是要用委婉方法去滲透人民的觀念,在有排斥意識前消弭那些不存在的歧見,避免有心人士在之中煽動、引起夢中的悲劇。
  就像長者所言,人民其實只想要保護,所以上面的人怎麼做,只要不會侵犯他們的權益,很多時候都是人云亦云、愚昧的跟著那些人走,最後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讓自己被上位者控制。
  當然,Anna也不是想用這樣的手段去控制人民,但反若被惡人利用的拿去發動政變,Anna寧願將這股力量化作Elsa的助力、也不願見到Arendelle為此發生悲劇,而在兼顧這件事的同時,Anna最想先實踐的是讓人民理解她們之間的情感,再從而讓他們選擇接受還是離去。
  在以前,Anna幾乎不會有這麼現實的觀念,更不可能認為人民會做出這麼不智的事情,直到為了Elsa開始學習、為了自己開始觀察、為了愛情開始用心後,才想起早在冰雪封城的時候人民就做過類似的事情,而當時太過天真愚昧的自己,也差點因此釀成Elsa被殺的危機。
  所以不再讓不該存在的悲劇發生,Anna決定主動告知人民她和Elsa的事情,而最快傳開也能夠最快清楚人民回應的就是籌備一場她和Elsa的婚禮,因為在籌備的當下,許多商家一定會接受到籌備訂單,又加上是皇室婚禮,人民將會很快的知道Anna要結婚,而結婚的對象可能是Elsa也有可能是Kristoff。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兩個可能的婚配?是因為Anna並沒有告知說結婚對象是誰,而是故意在和Kristoff一起時成雙入對、談天說地,換成Elsa一起時又手勾手表現出極親暱的樣子,讓原先就存在的話題繼續散撥討論,再藉由教堂長者的幫助,讓人民自己思考到底什麼叫做愛情,贊成與否、留下或走,自己又要怎麼看待?
  不過,就算Anna的心意早已認定是Elsa的,籌備婚禮這事也是Kristoff、Ada、Marguerite、Kai和Gerda他們共同提出的辦法,卻始終沒有一個人和Elsa透漏這件消息,甚至變向要求皇宮外的消息禁止傳入皇宮內。
因為Anna希望給Elsa一份驚喜來慶祝她登基一年、國內平安,更希望藉這次的婚禮向Elsa正明她也有能力負擔愛情的責任,也能協助她處理Arendelle的安定。
  而自婚禮籌備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禮拜的時間,人民的態度也漸漸開始明朗及明白,眼看不到一星期就是Elsa登基女王滿一年的日子,Anna的心情既雀躍又有些小擔心。
  雀躍,是雀躍在過幾天就可以成為 Arendelle的王后;擔心,是擔心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順利,擔心夢中的反抗還是會意外的發生。
  就算Anna已經得到Kai保證婚禮現場的安危,她也相信Elsa已經將不少存在宮中可能作怪的惡人找出、監督,她仍舊擔心自己又把事情想的太簡單,然後又出了一堆要姐姐善後的意外。

  所以一早剛醒的Elsa首先看見的不是Anna單純的睡顏、而是皺緊的柳眉。

  「早安Anna。」突然出聲,Elsa慣性在對方額上落吻,略為慵懶的聲音讓人聽得有些酥麻,只是感受到懷中人在問候當下輕顫一下的身體,Elsa知道Anna被她嚇到了。
  眉頭微皺,卻在被Anna發現前緩緩鬆開,低頭和對方面對面。
  「今天怎麼這麼早醒?是在煩惱什麼?」看著還皺在眉間的凹痕,Elsa反而有些在乎起Anna思考的事情,她不希望Anna煩惱她不該煩惱的事情,更不想Anna一早思想就在別人身上而不是自己。
  自從明白Anna深愛的人是自己後,那些原先壓抑在Elsa心中的自私也慢慢擴大,就算Elss會有意識的克制那些過度的控制和佔有欲,卻會無意識讓比較輕微的自私展現出來,這點Elsa沒有察覺,卻不代表Anna沒有發現,相反的,也因為發現了這點、Anna更加確信Elsa非常愛她。
  「沒有、沒什麼…」刻意低頭避開目光,同樣柔柔軟軟的聲音聽起來也剛醒不久,Anna難得不回答Elsa的問題,這讓Elsa更加好奇,空白的腦袋也開始運轉猜測,只是還沒開始往壞處發展前,知道對方習性的Anna不得不收了收擁抱、貼入Elsa胸前再度開口說話,「我只是……」
  「只是?」顯然被Anna帶走思緒,剛睡醒的Elsa沒有平常的精明和固執,反而停下剛開始的思考、認真等著懷中人的下一句。
  「只是…」輕蹭了下胸口、偷吃女王姐姐的豆腐,卻不過分的在迷戀完她所喜歡的氣息後,再度仰首和那雙清澈的藍眼睛對望,「我只是很納悶,為什麼你可以維持入睡時的姿勢一直到睡醒,而我睡醒就像一場災難呢?」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呢。」輕輕勾著唇角,聽著Anna的問題還像小時候那般天真可愛,Elsa的不安忽然鬆了些許。

  偏偏再怎麼想保留從前,
  人依舊是會改變的動物。

  就算外表和想法都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仍可以從細微的變化中看出那些被時間逼迫長大的痕跡。

  就連Anna也是,在學習的半年裡漸漸不再愚昧莽撞,而是學會思考一下後說話,或是和她一樣用假笑帶過不想回答的一切。
  Elsa不能評斷是好是壞,但她知道Anna在面對她時並不會完美偽裝,而是留些破綻讓Elsa發現,至於有意無意她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Anna的藍眸不會對她說謊。
  「Anna.」整理對方亂翹的髮絲,Elsa這聲呼喚低沉迷人,「你在煩惱什麼?」沒有強硬逼迫、也沒有正面戳破她的謊言,Elsa的問題和她的人一樣溫柔體貼卻又帶著幾許王者的強勢。
  「…你不會想知道的,Elsa.」知道自己騙不過對方,Anna反而悻悻然的閉上雙眼、嘆了口氣,然後退開Elsa的擁抱、將身體向上輕移。
  「我不懂你的意思,Anna…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看著好像要離自己而去的身影,Elsa下意識緊張的拉住Anna的衣角,儘管語氣依然平淡,內心卻已為此用力跳了一下,「我不喜歡你的語氣。」

  不喜歡我的語氣?
  果然剛睡醒的人都有天然的傻憨嗎?

  聽著Elsa意外可愛的埋怨,Anna反而愉悅莞爾起來,因為她本來就真的沒在煩惱什麼,只是一些關於婚禮卻還不能讓Elsa的小事,沒想到因此得到Elsa少見的一面,開心之餘Anna也趕快安撫眼前人的情緒,免得鬧得Elsa不開心然後一整天低氣壓辦公。
  「我也是,不喜歡你越來越黑的下眼袋。」分別吻著Elsa的兩隻眼睛,極盡心疼的氣聲讓Elsa馬上聽懂Anna為什麼說自己不喜歡聽,因為在最近的政事上她很難控制自己不要太過忙碌,偏偏這點總惹的Anna心頭怒,「這樣會讓你看起來很累、很疲倦、很沒精神、很…」
  「可是我睡的很好。」趕緊回應停止對方叨叨絮絮,Elsa也學著埋進Anna胸口、吃著公主妹妹的豆腐、聞著那股溫暖甜淡的體香,以便躲避那些繁瑣的碎碎念,「因為有你在身邊陪我睡覺,我睡的很好,一點也不覺得疲倦。」
  「Elsa…」
  「不要擔心,我不會這麼輕易的倒下去…」輕輕壓下對方身體和自己齊平,閃爍在藍眼中的愛意看得Anna心暖害羞,卻恨不得Elsa能常常像這樣傻呆直白,好讓她不用老是猜測她心中的陰雨晴。
  「因為我還有你…只要你不離開我的身邊,我就永遠有支柱不會倒下去…」最後的話,說的落寞、說的無力、說的Anna心疼不已。
  「笨蛋,你明知道我的不會離開你的…」是啊,再過個幾天我就是你的人,永遠不會離開你了…Anna心想,嘴角也為此彎起笑容,卻在想起Elsa無意義擔心時必須佯裝生氣的怒瞪對方、以示警告,「可是你再說這種傻話我可是真的會生氣,明白嗎,Elsa?」
  「是是,我明白了,我親愛的Anna公主殿下,請不要生氣。」稱呼正確,此刻卻有種調侃對方的意味,被Anna的舉動逗樂的Elsa再次和對方額碰額相依,「是我不對,不該懷疑你,對不起…」又是自責的口氣,原先還無奈的Anna這下真有點火了。
  「不准對不起。」再次皺眉,不開心的瞪著眼前的笨蛋,她不會不懂相愛而有的猜忌懷疑,她反而還挺高興Elsa這麼誠實的告訴她,只是又再度被對方解讀成自我過錯,Anna有時真的很想從Elsa頭上敲下去,看可不可以把對方敲笨一點,不要這麼愛胡思亂想、曲解她的意思,「這不是你的錯。」
  「Anna?」再次傻住,似乎不是很懂Anna這番話,看來剛睡醒的人都不怎麼聰明。
  「Well…或許你有一點錯,但不完全是你的錯,我知道你的感覺,因為有時你也會給我這樣的感覺。」似乎想減輕Elsa那些自責,Anna倒也誠實的說出自己的經驗。
  「可是當我一有這種感覺時,我也會特地去和你確認感覺,好告訴自己那些是不存在的假象,是自己太過幸福而不該有的擔心,所以我就算會為此生氣,但我不會怪你,因為你的坦誠讓我知道我還要更努力,讓你不再有這樣的懷疑和擔心。」
  「也讓你知道更清楚知道我真的很愛很愛你,Elsa。」手,溫暖的貼上對方的左臉,如陽光絢爛的微笑,讓Elsa深埋在心底的不安被暖暖的照亮開來,很平靜、很舒服,也很幸福的讓Elsa不自覺再把Anna擁緊,好讓體溫和心跳代替言語表達她的情緒、她的感受。
  Anna也確實感覺到了,所以閉上雙眼、呼吸著傳遞在彼此間的溫熱氣息,曖昧溫度上升,一觸即發的危險在逐漸拉近的距離下瀰漫開來,甚至眼看要情不自禁的有更深入的進展時,一聲清脆的敲門聲敲醒差點陷入禁忌氛圍的兩位女性。
  「看來賴床時間結束,該起床了呢。」語氣低落,似乎略為不開心,但只有Anna知道Elsa是故意的,因為敲門時間不變,會變的只有在房門內的她們,如果Elsa真有意思和Anna有更多進展,絕對不會讓任何一點聲音來打擾她們。
  她懂Elsa壓抑的強勢、霸道和自私,所以她更相信眼前的苦笑是裝出來的。
  「我記得你今天不用上課,要不要多睡點?」
  「不用了,晚點我要到城堡外,和Ada她們約好了,可能傍晚前才會回來。」不去追究Elsa的謊言,Anna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後在對方唇角落吻,然後跟著緩緩起身、準備更衣出門,不留戀不久前床上的溫熱,不貪婪那些彷彿伸手觸及、實質卻遙不可及的感覺。
  習慣是二十一天養成的慣性動作,也就不用說Anna已習慣這樣若即若離的Elsa了,可是她並沒有甘於這樣的現狀,反而預計在幾天後改變她們互動模式,也因為如此想法,一早的鬱悶感也至此消掉大半,甚至還可以開心的哼歌,絲毫沒發現另一雙藍眼裡閃過的困惑。
  然後,換好衣服的她們一起離開房間、一起用餐、一起開心的談笑著、一起結束一早美好的早餐。
  卻沒有在一起離開時一起走向書房處理行政,而是在走廊某處的轉角時,匆忙的道別、匆忙的跑掉,匆忙的在Elsa眼前消失,帶著說不上的愉悅笑容,迅速的在Elsa視線中離去。
  揮別的手仍舉在空中,目送時停下的腳步也依然沒在Anna走遠後移動,只是靜靜看著廊底的強光將對方的身影慢慢吞沒,待到自己真的無法在一大片白色中找到那抹特出的紅色時,Elsa才又像活起來似的眨了下眼。
  緩緩放下右手、也緩緩放下唇角的微笑。
  目光不再溫柔熱情,覆蓋在藍眼中的只有數不盡的疑惑和冷冽,卻突然想起什麼的動了起來、不失優雅的加快速度、繞過轉角、走過長廊、開門、關門、直到窗前才停下來。
  胸口還在為突然的行動起伏不定,雙眼卻已先找到那抹剛踏出城堡大門的紅色身影,凝視那最後一段離開城堡範圍的小跑步,接著,對方停止奔跑,改踩溫柔的步伐和一個在城堡外等待的男子有說有笑的肩並肩走遠。

  一切就這樣收進眼底。

  再次想起呼吸,放在窗邊的指尖凝出一層薄冰,卻只擴展到手掌的大小後就不再向外展開。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自己想太多了……

  嘴角又勉強掛上微笑,卻不到幾秒就失敗垂下,身體微微顫抖,所以雙手抱臂的壓抑那些發自心底的不安感。
  「Calm down, Elsa. Conceal it. Don’t feel it. Calm down…」低聲喃喃、壓抑情緒,不再觀察不重要的窗外風景,不快不慢的步伐回到了熟悉的坐位上,但位置還沒開始坐熱,一封放在文件上的信封袋此刻卻不是時候的撞進心中。

  是那封有上火印的信封。

  「不知道,會是什麼要求呢。」聲音克制平穩,試圖朝開心的方向思考,卻在打開信封袋閱讀裡面的內容時,開頭的第一句話就直接將脆弱邊緣的理智線給用力扯斷。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但請務必參加婚禮。

  身體不再發抖,
  兩道透明色的水痕緩緩從眼角流下,垂直滑落臉頰。
 
  然後,在墜到手中緊抓的公文紙上時,
  用力碎出她的悲傷。

*  *  *  *  *  *  *  *

  時間,滴答滴答的推著指針走向下一個時刻,沒有絲毫的停息,只有永遠的前進。
  ──一個個體為此不安顫抖。

  毫無重量的羽毛筆握在手中,強烈壓抑的情緒反覆凍結尾端的白色軟毛,即是變化細微渺小,卻富含強大力量的摧殘著手中的弱小。
  ──巨大的壓力無法獲得釋放。

  沾了墨水,打算用一段話結束眼前的公文批閱,突如其來的鐘響驚擾了最後的落款,線條曲折尖銳,文字醜陋卻意外現實揭露內心的情緒。
  ──精神無法集中。

  嘆息,望著不知第幾張寫壞的公文,索性放棄專注的將公文放置一旁和未批閱公文快要齊高的文件堆上,然後放空思考的靠上椅背軟布上休憩。
  揉揉眉間自醒來就不曾鬆開的壓抑,很多有形的無形的壓力壓在胸口喘不過氣,很想大口換氣,卻總感覺空氣稀薄,沒來由的胸悶更讓四天沒睡好的神經繃到極致,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扯斷崩潰。
  拉開抽屜,取出四天前收到的火印信封,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重重壓了上去,很沉很沉,沉的像是所有感官都麻痺,僅有最單純的喜怒哀樂還存在內心,卻因為臉上的假面而無法輕易表露。
  「不會的…應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神色黯淡,自我催眠的喃喃,明明早上時還能和Anna有說有笑的共進早餐,現在卻連強顏歡笑都無法撐上嘴角,「說不定這場婚禮是Ada和Marguerite的,說我不會答應只是因為我不會答應為此放下公文而去參加婚禮。」

  好勉強的解釋。

  嘴角失守,卻是因為這個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爛理由而自嘲苦笑,什麼時後自己已經如此墮落的無法自拔了呢?
  如此頹廢、如此的沒有用…

  跟廢物一樣。

  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似乎當明白Anna深愛的人是自己,自己也從一陣長期反抗轉而慢慢接受後,Elsa就已經很久沒有如此低潮且失態的情緒。
  即便早早知道自己還跨不過聽見Anna要結婚這一個訊息,卻沒想到真正收到類似的訊息時,身體的反抗意識遠比自己預料的強烈許多,甚至比一年前接下王位儀式還來的恐懼不已。
  但Elsa終究在Anna面前把情緒好好隱藏起來,因為她看見Anna為這場婚禮而有的喜悅。
  雖然這場婚禮至今已經是全Arendelle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消息,卻是在兩天前才傳進城堡所有官員的耳裡,更不用說這個消息還夾帶三個不可靠的訊息,使得Elsa為這件事更是傷身傷神。
  因為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Anna公主的結婚對象是誰。

  是Kristoff嗎?
  聽說這一個月兩人彷彿重修舊好,甚至一起到很多店家去準備婚禮的事宜。

  是某國的王子嗎?
  聽說前陣子常看見Anna常常去渡口或森林深處,是否因此認識某國王子?並打算和某國王子結婚呢?

  還是說…要和Anna結婚的人…
  其實是自己本人呢?

  最後一個謠傳,是從書記官口中聽到,卻不知為何在Elsa心中打個大大的否定,原因無他,撇開一般認知中她們同是最重要的皇族女性,是有血緣關係的姊妹不能結婚外,如果Anna真的要跟自己結婚,那為什麼身為當事人的自己卻完全不知情呢?
  『因為Anna想給您驚喜。』忽然想起書記官的回答,依然認真嚴肅的表情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偏偏Elsa是個很愛思考的傻瓜,直覺認為如果真的是驚喜,那書記官說的話不就破功了嗎?所以一定不是這麼回事。
  當然也就不應該讓她把和接見國外使臣的日期訂在同一天,相約時間則在婚禮的前四個小時。
  但其實這樣的安排反而讓Elsa鬆口氣,因為如果沒有這類重要且大型的政務,Elsa是絕對避不掉Anna的要求,因為自己曾答應她,只要不是祝福她和別人結婚,任何要求都可以,完全沒想到Anna要求自己參加婚禮。
  的確,參加婚禮不等於祝福婚禮,她可以選擇去見證,也可以選擇去阻止和破壞他們的婚禮。

  可是Elsa怎麼可能捨得Anna難過?

  就連Hans那次也是,Elsa只說不會祝福,但如果Anna硬要和對方結婚,Elsa也並沒有表態不准不是嗎?
  所以想到最後結果還是看著Anna的手最後搭在別人的手上,並互相交換誓言和戒指的在自己眼前見證她和別人的愛情,Elsa就又是一陣強烈的不舒服。
  「到頭來…最傻的還是自己嗎…」仰首,雙手慢慢蓋住臉龐,低聲嗚咽,卻不准自己為此落下任何一滴眼淚。

  無法相信,因為自己放了太多的感情下去,所以不願相信。
  無法承認,因為不相信對方的話語是虛偽的,所以不去承認。
  無法接受,因為在自己確定要為兩人的一切努力時,就已經無可自拔的陷下去,所以不敢接受。

  就像Anna曾說的,自己在這段感情中其實一直尋求的不是保護Anna,而是保護Elsa、保護自己。
  因為就連Elsa都無法預測自己失心瘋時會有什麼衝動,再次把Arendelle冰封?還是用冰的能量殺了搶她愛人的人?還是說殺掉一直被大家表面尊敬,實質卻私下被認為怪物的自己呢?
  有很多種答案,卻沒有一種答案能給Elsa安心,能讓她在此刻複雜又負面的情緒中穩定。
  即便現在的Elsa想念起將Anna抱在懷中的溫暖和香氣,想念起有Anna在時能給予她的各種安心,但現在的Elsa卻因為那封信裡的婚禮,對這些安心感到恐懼,因為她怕那不過是對方一直安慰她的假象。
  畢竟,她們還是逃不過名為Arendelle女王和公主的頭銜,避不開Arendelle要有下一任王儲的無形要求,閃不了生理上同為女性、血緣上同是姐妹的多重身分關係。
  所以如果Anna想通了和別的男性在一起,Elsa理當要高興的和Arendelle人民一同慶祝,因為這樣Arendelle就有下一任王儲,這樣Arendelle就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婚而失去該有的未來歷史,而自己抱有的畸戀也可以從此碎裂的在心中抹滅。
  偏偏Anna給了她太美好的感覺,讓她相信她願意接受她的感情,讓她以為她們這一年是秘密的在一起,讓她感覺在處理好政務內部的叛徒和對Arendelle的某些法制改革後,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牽起她的手、吻她的唇,告訴她說自己做到了。

  然後這個美夢就在這時間被狠狠敲醒。

  明明Anna已開始有所改變,了解現實中的黑暗面貌,可以保護自己、避免想利用她的敵人。
  明明自己已找出那些在冰雪封城時的叛徒,可以開始清理國政內部的混亂,往美好的未來發展。
  明明她們的感情開始公開透明化,讓人民漸漸了解、漸漸透過一些管道消弭那些不好的聲音,用另一個角度去讓人民思考她們的事情,不會馬上被利用的貼上有色眼光來看待她們、來說笑她們。
  明明一切的一切就差這麼幾步了,卻還是沒被等待。

  Elsa忽然覺得心好空。

  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那些明明之後的成功,為什麼會一夕化為烏有。
  或許,她還是該高興。
因為這些政策仍然能讓Arendelle變得更美好,仍然能造福像Ada和Marguerite這樣的秘密情侶正大光明的手牽手在街上走,自己仍能藉著這些政策當個好女王。
  或許,這樣的發展就是她們的命運,怨不得他人,只能默默接受,然後學著像Anna一樣在逆境中微笑,因為自己也曾說,如果可以,她希望她能體會到Anna曾經體會過的痛苦。
  如今,Elsa的確開始感受到了,所以她不可以怨天尤人、不可以自怨自艾,絲毫沒有想過這樣的自怨自艾都是自己的懷疑造成,沒有想過這樣怨天尤人都是沒經過證實的幻想構成的。
  依舊重蹈覆轍的犯著同樣的錯,卻因為書記官不在身旁、無法幫這個為情所困的女王解答或當頭棒喝。
  只是正當Elsa的情緒處於最低潮時,連續四天都有的反胃感再次襲捲Elsa全身,甚至比先前還來的無法克制的開始狂咳、渾身發抖的勉強撐在桌上,痛苦的彷彿全身要縮在一起時,卻忽然用力咳出一攤液體,然後漸漸不再發痛的停止抽蓄、落下冷汗。
  「…這是…」方才失焦的藍眼再次恢復功能,卻反而被眼前的顏色給嚇了一跳,只是還沒能理解要怎麼解釋當下發生的一切時,書記官的敲門聲二度嚇到Elsa,下意識用魔法把那抹不祥之色給迅速清理掉後,佯裝沒事的清了清喉嚨讓書記官進門。
  然後,Elsa繼續重複這四天以來的假面生活,將一切發作的情緒都藏進身體最深的地方後,努力專心的批閱公文,不讓書記官查覺有什麼不對勁,以及剛剛一攤濺在書桌上的液體是什麼可怕的顏色。

  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自悲自虐的壓抑著。

*  *  *  *  *  *  *  *

  「很高興能和貴國完成此次協議,希望接下來的時間Rapunzel公主和Eugene駙馬能在Arendelle裡好好享受這裡的氣氛。」走出接待的會議廳,不同以往接待各國使節那般嚴肅氣氛,連續三小時的交談不但讓Elsa感覺自在,更差點讓她忘了對方是來簽訂協議而不是相約喝茶聊天的。
  不過會讓Elsa如此放鬆、沒有壓力,有一半的原因或許是因為Rapunzel給她的感覺就像Anna一樣天真活潑,所以交談起來不用那些繁瑣的禮貌和陳腔濫調的用語,而是朋友般相談甚歡。
  「放心,我們會的,好不容易又有機會離開城堡來到Arendelle,我們會盡情享受的。」和Anna公主一樣不太注重冗贅的禮儀觀念,Rapunzel的反應就像住在隔壁的可愛女孩,就算對方已經有了Eugene這樣的駙馬,仍可以看出大部分時間Eugene是很寵她的,所以沒有那種所謂的公主壓力。
  她也希望她的Anna公主也可以這樣,不用跟著她一起煩惱Arendelle的壓力。
  不自覺苦笑,卻不讓眼前兩位貴賓發現的迅速收斂情緒,繼續保持假面笑容。
  「Elsa女王,時間差不多了。」一直跟在身旁的書記官忽然低聲說道,而明白對方說的時間代表什麼含意,便交代Kai要如何接待貴賓後,帶著書記官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還有多久婚禮會開始?」站在房門口,手放握把上的Elsa悶悶發問,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在問這問題時,門把上也同時出現幾許不易看見的碎冰,「我…有時間小眠一下嗎?」
  「距離開始還有一小時左右,可以小睡半小時,半小時後我會敲門叫醒您,不知女王是否需要?」似乎沒聽過這樣的要求,書記官的表情有些困惑,不是Elsa不能要求休息、而是一向自律的人怎麼會突然想在重要的時間前要求休息。
  但想到這幾天Elsa的狀況沒有以往的好,書記官也只是想想,沒資格發問。
  「那就麻煩你了,半小時後在敲門叫我,在這之間不准有任何事情打擾,就算很重要也不行。」疲倦的揉揉太陽穴,Elsa嚴格交代完後,便什麼也不解釋的走進房間鎖門,而明白Elsa真的很需要休息,書記官也盡責的在Elsa進房後當個衛兵守在門口,禁止任何人打擾。
  房門內,不如房門外的平靜祥和,而是早在不知何時變成一片深藍色的冰之國度,空氣遠比外頭寒冬還來得冰冷,就連呼吸都為此發抖。
  朝著還是柔軟的床前進,每移動一步,所踏之處便出現許多銳利的冰刺,而越接近床鋪,那些冰刺就越發旺盛,直到一直逞強的Elsa總算疲憊不堪的倒進床鋪時,那瞬間,所有的冰刺就像壓抑不住的暴動,散得灰飛煙滅。
  「Anna…」眼神空洞無光,嘴裡卻不忘喃喃那個讓自己深愛、也讓自己墮落至此的人的名字,Elsa心中此刻是煩躁的、痛苦的、無力的、沒有頭緒的,很想用力大吼一聲、宣洩那些束縛在心中的情緒,可是聲音到了喉嚨卻總不知為何的無法出口。
  或許是自己的理智還沒完全斷去,所以不准自己放縱,又或者因為明白自己根本沒有理由這樣,所以也不答應自己有如此行為。
  但無論答案是什麼,Elsa都只覺得好累好累。

  卻累的無法入眠。

  「在一小時後…就是Anna的婚禮了…」腦中唯一的訊息,已經不想思考的Elsa緩緩將手伸到有Anna香氣的枕頭上後,輕輕抓住、拉到自己眼前,然後將臉埋入枕頭之間,呼吸著失去熱度的殘餘香味。

  接受?還是拒絕?
  承認?還是否決?
  參與?還是揮別?

  反反覆覆、相互矛盾。
  放空的腦袋沒有能力解讀想要的訊息,只想憑著感覺放下一切、忘記一切,偏偏當人們越想要怎麼做的時候,越不想知道或看到的畫面就會浮現腦海、出現眼前。
  就好比剛闔上雙眼的Elsa馬上想到Anna和別人結婚的畫面。
  和別人手牽手、說著誓言、交換戒指,然後離開教堂、到他們的小屋、到他們的房間、到他們的床上,做那些他們因為相愛和慾望而有的事情,並等候十個月後屬於他們的愛的結晶出生。

  而那一切的主角都不是自己。

  想著Anna的愛給了別人。
  ──不要…

  看著Anna的吻給了別人。
  ──不行…
  
  聽著Anna的喘息給了別人。
  ──不准…

  所有Anna的一切都給了別人。
  ──我不答應!

  一瞬間,雙眼深邃、冰刺再現,卻比方才來的尖銳危險,彷彿就連自己都會被這些包圍在身旁的冰刺給刺傷,流下那鮮紅滾燙的深紅色。
  「我不答應…Anna離開我的身邊……」理智已不再Elsa腦中存在,僅有那些無法控制的情緒在體內亂竄,然後行屍走肉似的一點一滴解放自身法力,「所以…只要我不參加婚禮…一切都無法照常舉行了對吧…」莫名其妙的結論,卻已不是那無意識的腦袋可以解讀的訊息。

  起身,步伐輕微搖晃,走向房間被冰霜封死的窗前。
  揮手,所有的障礙物不見。
  開窗,爬上窗台,朝著有些熱鬧刺眼的窗外看去,卻是沒有表情的看著。
  接著,再次舉手、放出一陣魔法。

  Elsa從她房間逃走了。

  然後,任由半小時後書記官怎麼敲門都沒有回應、任由Kai在門外為此焦急的擔心房內狀況、任由Gerda從僕人們的小門試圖破冰進去房內後,才發現他們的女王早已消失無蹤,唯一的線索,便是那扇沒有冰霜覆蓋且向外打開的窗口。
  這件事Anna也知道了,卻不是收到書記官他們的告知,而是準備到一半的教堂忽然被強烈且帶惡意的冰霜迅速佔領且封死後,Anna便知道這一定是Elsa造成的,她姐姐也絕對出了問題。
  所以當她從Kai口中得知Elsa從城堡中消失一點也不意外,只怕這時的她又在胡思亂想,然後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
  當機立斷的要求知情的大臣隱瞞消息、並開始在Arendelle境內找尋Elsa的蹤影後,自己則朝著最有可能對方逃跑的雪山上駕馬奔去。
  內心的咒罵不下一萬遍,舉辦婚裡的喜悅讓她衝昏了頭,不小心忘了自己的姐姐是多麼矛盾的人,不該用這樣的驚喜去驚嚇她。
  卻也同樣罵著Elsa是冥頑不靈的笨蛋,明明當初在Marshall家說好要一起溝通、看待他們的愛情的,結果到現在Elsa還是用逃避的方法躲掉她不想知道的一切,而不是提起勇氣問她。
  或許,Anna自己也真的很笨蛋,會相信一直以來都是固執代表的Elsa會在那次後出現改變,會主動來詢問她和她的結婚對象是誰,而不是像個懦夫一樣跑掉,但她錯了,這樣的驚喜對Elsa來說還是太刺激了。
  天空開始變色、天氣也開始變化,Anna可以很清楚Elsa正逐漸失控,內心的恐懼也驅使她加快速度,打算在二度冰雪封城前將Elsa找到,然後告訴她說她的婚禮不能沒有她,否則這場婚禮就沒有新郎了。
  然而,不知道是直覺還是心電感應,Anna真的在接近冰雪城堡前的道路上發現了Elsa,卻是發現一抹極度狼狽且彷彿隨時倒下的身影。
  「Elsa!」激動呼喊,反倒讓對方為此加快奔離的步伐,一時間,不捨、不願、不滿和不解充斥在Anna心中,卻沒時間讓她去明白這些感受,而是藉著馬匹的腳力奔到Elsa面前擋住對方去路,「你要去哪裡?」
  「Anna…」不知該怎麼說那樣的眼神,看著Anna的雙眼沒有一絲人味,只有數不盡的冰冷和空洞。疲倦和防備交織,Elsa此刻生人勿近,「我要去我的城堡休息。」
  「可是在過半小時就要舉行婚禮了,你不是答應我要參加婚禮了嗎?」下馬,小心翼翼向姐姐靠近,卻頻頻被怪異的寒風阻擋接近,「難道你要說話不算話嗎?」
  「…不可以嗎?我不能說話不算話嗎?」預料外的答案,Elsa忽然站直身軀且雙手抱臂,氣勢冷而強烈,已被吹亂的頭髮似乎隱約說明她的無視和不在乎,「你可以繼續你的婚禮,無論我有沒有出席。」
  「不可能,你不出席我的婚禮就無法進行。」好不容易站到Elsa面前,卻發現近距離的Elsa冷的像尊雕像,如果不是還會眨眼說話,Anna無法相信如此沒有生氣的人是她的姐姐,「而且你已經把教堂冰封了,我的婚禮也舉行不了。」
  「喔,這樣啊……那更好,你就不會結婚了。」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卻比以往來的冰冷難看,彷彿很多東西已經壞去、很多感覺已經死去,現在呈現在她面前的,不過是個會動的人形屍體,「那我能回去休息了嗎?」閃掉Anna想觸碰自己的手,Elsa逕自朝她的避難所走去。
  「Elsa!」再次擋到Elsa面前,Anna忽然覺得心好痛好痛,因為眼前的人一點也不信任她,彷彿她的感情被人踐踏於地,這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卻無力怪罪於對方,因為會有這樣的下場是自找的,若一開始就說明清楚,Elsa就不會如此恐懼不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拜託,跟我回去好不好?一起參加婚禮好不好,我的婚禮不能沒有你,因為你是……」
  「夠了,Anna,這幾天我壓力很大、沒什麼睡好,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好嗎?」拒絕繼續交談,Elsa自顧自怨的冷漠和怒氣讓Anna瞬間聽的心如刀割、聽的滿腹怒氣,卻還不打算爆發時被對方的下一句給激怒。
  「我不會祝福,但你依然可以和你的王子還是Kristoff一起結婚生子、快樂的共組家庭,永遠生活在一起。」繞過Anna身邊,不去在乎對方臉上的淚水有多麼燙人,因為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眼淚已落出了多少悲傷。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你真的這麼希望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難到你一直覺得你的感情是被拿來欺騙玩弄的嗎?!告訴我啊,Elsa?!」放聲大吼,再次被嚴重傷害的Anna,此刻又接近歇斯底里的崩潰。
  「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那麼我才是那個感情被玩弄的對象!!我才是那個傻子!!那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Anna…」總算對這些話有反應,一直處於恍神的藍色眼眸出現幾許意識的微光,卻沒有勇氣轉身面對身後的Anna,因為現在的她也是朦朧混沌的,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才對,但Anna不同,所以她不想、而是繼續罵著。
  「一直以來你都對我說你會想辦法解決,從一天、一星期、一個月、一整年,我都是如此相信的等著你,等你說愛我的一天,等你願意吻我的一天。」
  「可是現在呢?!我錯了!!因為你根本不愛我!!你不相信我!!你永遠只在乎你自己!!你永遠只愛那些規則條例!!我不過剛好是你的妹妹而已!!所以你才能如此欺騙我而讓我沒有反應對吧?!」
  「我沒有這麼想,Anna…」面對身後人的崩潰,Elsa竟意外的開始思緒清晰,甚至有著無名的安心,因為她聽的懂痛罵她的背後是多麼的愛她,只是她卻沒有力量像Anna一樣崩潰大吼,因為這四天以來她都是崩潰狀態,所以根本不會有太多的變化,「我並沒有只把你當妹妹,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害怕嗎?!那我就不害怕嗎?!我就不會明白你為什麼擔心人民對我們的愛情反對嗎?!我就不知道我們因為血緣關係不該相愛嗎?我就不清楚為什麼彼此的性別是相同的嗎?!你就以為那些事情只有你才會去想嗎?!我就不會嗎?!」
  「那你又為何要我讀書?!為何要我聰明?!為何要抱我?!為何要我期待你本來就不打算給我的一切呢!?為什麼?!」
  「因為我也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啊!我也想不被人民說話,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啊!!」同樣被對方的誤解激怒,Elsa也隨著情緒吵了回去,即便在轉身看見對方哭慘的面容時內心狠狠的抽了下,卻不甘認輸的繼續把話吼完。
  「所以我為了你努力執政、為了你排除異己、為了我們讓法律上有了修正、讓人民的觀念開始改變,雖然花了不是一天、一星期、一個月,而是一整年的時間,可是你卻不等我說我的承諾,不讓我牽你的手、吻你的唇你就要和別人結婚,到底是誰在欺騙誰了?!」
  「Elsa…」愕然,再次被異於常理的回答震懾,Anna的心忽然被什麼東西給填的滿滿,即便還是有些痛,但在這段話中她卻異常痛的安心,「我沒有要和別人結婚,你誤會我了……」
  「我誤會你了嗎?或許吧?一直都罵我什麼都不是說的你,現在是否能換我罵你什麼都不說呢?」哭累了,臉上的情緒都崩潰了,卻苦笑的看了眼Anna後就轉開視線。
  她知道Anna還在對她說話,她可以感覺對方的嘴型移動,可是她聽不見任何解釋、也看不見任何畫面,因為已經到達極限的身體強制關閉了她所有的知覺。

  她需要休息。
  這是腦中最後一個訊息。

  再次強烈劇咳,禁不起這些痛苦和疲倦的身體,難受的吐出一口液體後向前倒下。
  「Elsa!!」最後聽見的聲音,接著就像斷了線的傀儡倒進深山的雪堆裡,而同樣灘在這層白雪上的,是那不祥的鮮紅色。

  是血。

  然後?
  沒有然後,因為失去知覺的Elsa不懂什麼叫做然後,意識消失,唯一清楚的,大概是如果妹妹Anna不希望她死去,那麼可能會抱著她回去城堡治療對吧?

  如此可悲。
  如此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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