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發佈日期:2016-7-12 01:17 】
月夜,燭光,高腳杯。
一頓浪漫的晚餐,是情人們慶祝節日時最常見也最美好的選擇。
即便對這兩人來說,這樣的聖誕晚餐似乎還無法正式套用情人兩個字,卻至少是那被邀請的女性很久沒有過體驗,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但心底那份無法言明的擔憂、依舊使她的眉梢不自覺地靠攏些許。
「Take it eazy.(放輕鬆。) 」沒忽略眼前女人的各種表情和情緒,一直在她對座的人忽然口吻呵護地說著,右手也安撫似地伸過來輕捧她的面容,「沒有組織、沒有眼線,這不過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店而已。」
「嗯…」沒有拒絕或接受這個答案、純粹單音回應,但表情已比剛才還要放鬆許多,因為她相信對坐的人會這麼說一定有某方面的把握,不然不會這麼輕易地在進入這家位於暗巷的店後、毫無顧忌地在包廂裡撕下她的易容。
時間回推那個剛醒的聖誕節午後,享用完某人親手做的午餐,閒來無事的兩人也就相安無事、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事情地窩在客廳沙發上。
「早上…你去哪裡了?」望著那沒經過同意就枕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淺藍色的眼裡多了幾許質疑意味,尤其她的視線還停留在自己右手的手機上時,就大略能猜出她在懷疑的事情可能是哪個方向,「不是說這三天放假沒事嗎?為何什麼都沒說就跑出去…」
「冰箱沒食材,怕你肚子餓又不想吵醒你,所以才什麼話也沒說地跑出去買早餐了。」穿著對方的貼身黑色高領棉衣、微笑應對那張略為生氣的臉,一臉滿足地模樣有著幾許懵懂無知的味道,只是聽著她能如此避重就輕的忽視背後問題、就知道眼前人其實沒有這麼單純,「所以這樣害Jodie寶貝擔心我了嗎?」
「你明知道我要問你什麼的。」額角出現青筋,對於這般回應Jodie倒毫不手軟地捏著對方的臉,「解開我手機密碼鎖是為了什麼?不說清楚的話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Vermouth。」
「當然是看一早捎訊息給寶貝的人是誰?」苦笑自己第二次被捏臉,Vermouth越來越覺得眼前人不怕自己,雖然她也沒打算讓Jodie對自己畏懼、很喜歡這般情人似的互動,但不知怎麼的,Vermouth有種如果在繼續放任對方這種行為,之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的念頭,「除了廣告商家,聖誕節還會給寶貝來訊息的人,我怎麼可能不關注一下呢?」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嗎?」
「我只知道我怎麼說你都會懷疑。」抓開那折騰自己臉蛋的手,Vermouth孩子氣地微微噘嘴,而難得看見壞女人耍任性、Jodie內心的氣倒也為此消了一些,「倒不如說說你想聽的答案,省得惹你不高興。」
「我只是想知道你動我的手機和早上外出是為什麼?」聽見那變了調的委屈語氣,Jodie也在說完後懷疑自己是否對眼前人過於嚴厲,收尾的聲音也下意識放柔很多,「我不喜歡別人在我不在的時候動我的東西,尤其像手機這種私人物品。」
「我承認我不該私自動你的手機,讓你生氣且懷疑我、很抱歉。」沒有否認前面的說法,Vermouth倒一臉誠懇且抱歉地拉下握著手機的手、吻了吻那柔白修長的指背,「但我早上真的只是出去買食材回來準備早午餐,並沒打算處理什麼任務。」
「幾點出門的?」
「十點初,大概五分左右。」
「去哪裡?」
「生鮮市場,從你家前面的道路出去開車約十五分鐘的距離。」
「開車?你開我的車?」注意到話裡的某個關鍵,Jodie原先放鬆些許的表情又再次凝重起來。
「難不成寶貝有重機能借我騎?」一臉無辜,似乎對於眼前人的質疑感到幾許委屈,「雖然是早上,但外頭的氣溫還是很低,你忍心讓我在外頭走三十分鐘嗎?」
「Vermouth你真的…」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望著那一臉"我從不殺人,所以我殺人是不得已"的模樣,不停聚集在心中的負面情緒差點害Jodie內傷,深吸、吐氣,Jodie實在不想相信眼前詭譎多端的女子會如此無知到去踩自己的地雷,「你乾脆把你在我睡著時所做的事情都告訴我好了…」
「我也想,但我怕我說完你不是氣得半死就是……」沒把話說完就又是一抹常見的壞笑,不打算在裝傻的Vermouth也緩緩起身、偷吻那皺緊眉梢的額頭,「我有車,但因為用你的面容所以我開你的車,畢竟……」
「畢竟?」
「畢竟…“那些人”總是挺神秘的,更不用說那有被害妄想症似的陰謀論,我可不想因此再多幾雙眼睛二十四小時盯著你,我會吃醋的。」刻意加重後面句子的語氣,並拿出口袋的車鑰匙放在對方手心,「另外,我不知道你的車上是否有哪些辨識器或是追蹤器,我只知道我這一路上廣播電台的音樂都很正常。」
「十點二十到十點三十五結帳前我都在超市選食材,然後我就開車回來了,發票還在你的外套口袋。」走去拿起上午出門所穿的外套,從口袋內摸出一張發票交給對方,「短短的十五分鐘,你希望我做些什麼壞事嗎?」
「…Sometimes…I hope I don’t know you…(…有時候…我真希望我不認識你…)」無聲嘆息後的結論,Jodie相信這張已經沒有機器列印熱度的發票是真實存在的,也想間接把它當做Vermouth沒犯罪的證據。
只可惜,就像Vermouth說的,在她們既有的特殊身分消失前、對方不管說什麼都會毫無道理的被自己懷疑,縱然很多時候Jodie也不想要這種高度的警戒心,但如果這樣的訓練結果可以輕易消失,或許現在的結果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But sometimes…I couldn’t imagine I don’t know you…(但有時候…我無法想像我不認識你…)」順著對方的話,Vermouth輕捧那張憂鬱的小臉、彎腰閉上雙眼和對方額碰額,「Although the truth is cruel , I changed your life, and you changed my world…(雖然真相很殘酷,但是我改變了你的生命,而你改變了我的世界……)」
「真是令人不知道要用什麼情緒回應的事實。」跟著閉上眼睛感受那近距離的呼吸,被對方軟禁的那陣子裡、Jodie其實也多少知道眼前女人心中的無奈,所以才能漸漸地放下Vermouth殺父的憎惡,卻怎麼樣也無法改變Vermouth雙手染滿鮮血的過去,「這次看在聖誕節份上,我不跟你追究,但不准有下次。」
「當作聖誕禮物是嗎?」聽著對方嘆息後的寬容,Vermouth也只能用她常用的微笑去接受對方的這份善良,她知道,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給她們這樣的慣性liar(說謊者)那麼多的機會,Jodie對她有情所以才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她。
雖然,彼此也明白,每一次的確定和信任如果不是建立在感情上,說穿了便是彼此利益下的犧牲品,她們都知道眼前人對自己所屬的組織多麼忠心,也同樣知道彼此在某些事情後有多少脫離自己所在地方的念頭。
她們有敵對的身分、卻也是互補的存在。
如同自然現象裡的光與影,彼此是密不可分的共存關係,如果失去其中一個、就會知道另一個的優點沒那麼好,如果奪走一個、就會明白另一個的美好其實也是有其中的缺陷。
唯一的不同是,她們是名為“人類”的真實個體、擁有自己的判斷和行為能力,所以當她們的信任都是建立在感情上並願意改變地放下了那相互對立的一切時,或許那些曾以為是夢的存在會在某日實現。
「晚上出去吃好嗎?雖然是前幾天就預約好的,但要他們從單人套餐改成聖誕大餐應該不難。」退開親密距離,Vermouth的邀約再次使Jodie困惑,不是不喜歡和對方一起出門吃飯,而是出門吃飯這件事背後有很多要注意的因素。
「Take it eazy.(放輕鬆。) 」看出Jodie可能的擔憂,Vermouth的聲音依舊溫柔如水地淌進了她的思緒、安定她無端擔憂的情緒,將她從那些回憶中拉回現實,並暫停那些不屬於她、甚至是她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Dziewona.(狄瓦娜。)」還沒等到菜色上桌,一個留有小山羊鬍、年紀看似也四五十歲的西裝男子,便用著不知哪裡的口音輕喚著Jodie對坐的Vermouth,而原先注意力還放在她身上的Vermouth也隨即收手,微笑起身地給那名男子問候性的擁抱和臉頰親吻。
Jodie沒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畢竟她也是觀念開放的西方人之一,只是還不等她的心理出現類似吃醋之類的情緒反應前,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反而先讓Jodie多少明白為何Vermouth會這麼信任這間餐廳的隱私性。
他們是用俄文對話,那名中年男子可能是俄羅斯人。
Vermouth可能用國家之間對立的政治立場,製造出自己可以藏匿的地方。
這是種常見的手段,尤其自己的身份特殊時,更需要這些地方來讓自己有喘息的空間。
「很高興能多一個美麗的小姐來我的小餐廳用餐,希望今晚的聖誕節大餐兩位佳人吃得愉快。」閒聊沒有很久,男子在菜色上桌的同時停止和Vermouth的交談,轉身對Jodie禮貌性地鞠躬歡迎,便在Vermouth右手上印上禮儀之吻後離去。
「他是餐廳老闆?」一半詢問、一半只是當話題和剛回座的Vermouth進行交談,對於放在眼前的餐點、Jodie似乎還有所遲疑,「感覺……挺壯碩的。」
「怎麼,喜歡他了嗎?」開玩笑地問著,也如期收到Jodie那不知怎麼反應而蹙起眉梢的怒顏,依然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使Jodie不懂她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我還蠻喜歡他的,身為俄羅斯機密的政治通緝將軍,是個可以當作情敵的對手,即便這場戰鬥從一開始我就佔盡優勢。」品嚐上桌的前菜,Vermouth不忘自信自戀一番。
「有時真想知道你的字典裡有沒有羞恥之類的字眼…」不去回應那句沒有實值意義,也真的令自己不太高興地反問,Jodie喃喃幾句後便放下戒心地跟著享用晚餐,一副“鬥不過你”的模樣、惹得Vermouth再輕笑幾聲。
隨著餐點陸續上桌,已經沒有多少的對話也漸漸安靜在餐廳優雅的背景音樂裡,看著舉手投足都很完美的Vermouth在自己對座吃飯,幾乎很少來這樣高級餐廳吃飯的Jodie也莫名慚愧害羞起來,因為她其實不太懂那些餐桌禮儀,所以當她又讓刀叉和餐盤發出一個不雅的聲音時,Jodie便底下頭躲開對面可能投射來的視線。
Jodie確實是FBI的成員,但在FBI裡仍舊會因為學習能力而有不同類型的成員,而她就剛好不是電影中那種學習一堆禮儀規矩,遊走貴族、富商名流或高官政府間的女特務,而是用著些許聰明、和等待拿槍時機蠻幹的浪漫或許才是適合她的代表。
Vermouth沒有說話,但不代表她沒有注意到或反應,她只是在看到那幾乎紅到耳根子的面容幾秒時,掛上更溫柔的笑容、接著拿起她手邊的紙巾擦拭殘留在Jodie嘴角的汁液,意料外的親密舉動,讓Jodie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反應的看著眼前肯對她溫柔的女人。
「雖然不想在外分享你這可愛的表情,但要是只有來這裡才看得到,那我也只能長期包下這間隱秘的包廂、好讓別人看不見你的可愛了。」揶揄Jodie看傻的模樣,Vermouth的笑聲再次拉回Jodie的心思、引起她些許的不滿,只是當兩雙深淺不同藍眼對上時,Jodie便明白這話背後真正的用意,原先皺在眉間的情緒也就跟著散了開來。
害羞感覺不再,兩人繼續在這“燈光好、氣氛佳”的環境吃著後續上桌的料理,直到最後一道招待的甜點上桌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原先還會讓Jodie注意到的尷尬氣氛,也因為Vermouth偶有的貼心行為而消失。
「這是找您的錢,希望我們的服務讓您滿意,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聽完那制式的笑容和回應,再次易容的Vermouth也微笑應對地完成結帳後,牽著Jodie的左手、走回門外唯一一條能通往餐廳的羊腸小徑,只是當Jodie想詢問接下來去哪裡時,Vermouth卻忽然在出巷子口前抱著她並在耳邊低語幾句後…
「Vermouth!」一聲驚呼,卻抓任何衣角地看著對方瞬間頭不回地朝向前方斷崖衝去、跳躍然後墜落,沒有眨眼時間,對方便迅速消失在那無路燈照明的夜景裡,嚇得Jodie下意識想上前查看時,一個痛擊瞬間從後方將她打暈。
「我很抱歉對小姐做這樣的事情,但為了和她的約定以及您的安全,請原諒我這麼做。」熟悉的俄羅斯口音,馬上讓Jodie清楚從後方手刃她的人是剛才那家店的店長,卻來不及問為什麼前意識便和身體斷了訊息。
直到再次醒來,Jodie已在某個醫院的病床上,但除了知道自己是被人說昏倒在路旁因而送到這裡之外,剛交班的護理人員一概不清楚她的狀況、以及送她來這裡的人是男是女,只能說聲謝謝和打擾後,帶著還不是很清醒的意識搭計程車回到自己家去。
『很高興可以今年有榮幸跟寶貝共度聖誕節,只可惜我一直沒說,這場舞會的魔法效力其實只有兩個夜晚而已。』
『明天早上我會飛回美國,大概有兩個月不會回日本,這段期間你千萬不要太想我。』
『我很抱歉我對於有三天的假期說謊,但我保證到第三天結束前這雙手不會染上任何鮮血。』
『最後,聖誕節快樂,Jodie Starling(茱蒂.斯泰琳),我愛你,再見。』
沒有開燈、沒有盥洗,進門還有些昏沉的女子在想起那些臨別的話後、失魂似的一邊鎖上門、一邊步伐不穩地走到落地窗前攤坐下來,望著再度飄雪的窗外,晚餐時的酒精和被人手刃的後頸,此刻都隱隱作痛的刺激著她的感官,雙眼和思緒一樣無法聚焦,說不上的空洞往心裡灌入冷風。
「結果還是不能信任的騙子嘛……」想著這樣的分離、想著那人和自己在這兩個夜晚所有的話語,不想哭泣的Jodie終究克制不住眼角的淚水無聲地沿著臉龐緩緩滑落,但她知道,這次再怎麼哭、再怎麼宣洩情緒,那雙溫暖的手也不會再回到她的面前替她擦淚了。
「討厭鬼…討厭的聖誕節…我不要愛你了…你這個討厭鬼……」哭睡在地板前的怨言,背後祈求的是那令她又愛又恨的擁抱,才會在進家門後什麼衣服都不換、直接坐落地窗等著,試圖盼望那次的劇情會再次上演。
但就如那人的到來和消失那樣,很多事情都不如她的預期,所以當她接受自己隔天醒來還睡在地板上的事實後,也只能認命地彎起苦澀的笑容,然後又勉強自己回到自立自強的日子生活著。
直到某天,再次出現在辦公室的玫瑰花束和卡片後,那失去很久的真心笑容才總算又掛回她的唇角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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