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illage - Miracina】孩子?【8.5．琴聲】

Miranda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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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憶】【實際發布日期：2022/2/28 下午5:54】

　　指尖按下，柔軟的琴槌(Hammer)絨布敲響了右手尾指的第一聲柔和琴音。
　　非固定低音的左手和弦也在幾小節的等待後，偕同主旋律緩慢進場地描摹出作曲家的細膩情感，於午後再次驟降的暴雨雷鳴，也隨著琴房內優美的音色逐漸從人們的注意力裡淡出。
　　初始的低音段落，猶如沉浮在熟睡森林深處的細流涓涓慢行。
　　爾後轉腕彈奏的上升旋律，則巧妙地將這段暗流領出森林、與散著細碎星光和微笑月牙的夜空相互輝映彼此的清澈，在聽覺記憶的某處留下淡淡餘韻。
　　木製琴身共鳴，未完全撐起的鋼琴頂蓋，讓所有的連綿音色在逐日累積水氣的陰雨天裡、多了些延宕與沉悶，部分年老未修的區塊，則在幾段特定的爬行音階和延音踏板的使用中，發出些微木板受力時不和諧的吱壓聲響。
　　如同夜曲自身能在夜裡彈奏的溫柔定義，緩於心跳速的節奏，也無形地將聆聽者的呼吸速度、放緩到演奏者想予以的安心速率上，說不上的氛圍寧靜，在忘卻了玻璃窗外時弱時強的驟雨聲的此刻，也已不自覺安靜地將第三首曲目聽完三分之二。

　　然後，細碎到不足以被發現的紙張摩娑聲，於樂曲結束、下章樂譜放上譜架的那刻成了曲間的短暫插曲。

　　只是比起預期一旁墨綠絨布沙發上，那名已優雅側伏在扶手上的尊貴身影、在換頁閱讀資料所發出的聲響，方才的聲音反倒是演奏者在漸弱雨勢中更換樂譜而有的異音。
　　大膽的，將那對在雨天裡相對陰暗的琥珀色眼眸、從琴譜上斜視到那抹難得衣裳純白的女祭司身上。
　　不太禮貌的視線，在觀察到晚餐後進入琴房的一個半小時、她所在乎的金髮女人都未曾更改動作的行為看來，仍是停在第一頁的研究報告，也間接證實那雙無光的透黃色眼眸、並未真正專注過手裡文字的事實。

　　Alcina清楚Miranda此刻的思緒不在現在。

　　但直到她不經意瞥見仍是冰冷憔悴的臉蛋上，一道忽然從眼角迅速滑落的液體時，才明白此時沒有情緒波瀾的眼眸中，可能又正注視著那些過於久遠、以至於Alcina也不存在或參與的過去。
　　縱使一向在眾人面前神聖威嚴的女祭司也會流淚，在她們還未有進一步關係的過往記憶中，多次配合當下場景、給予＂人民需要＂被垂憐而流下眼淚。
　　卻在身分不同後共處的日子裡，讓Alcina逐漸分出這之中情感與理性的差異、了解到對Miranda而言何謂真正的眼淚。　　
　　收回越矩的眼，彈完二分休止符(minim rest)前最後連綿的單音，不再給予下壓力道的指尖，讓此刻的寧靜超過原有節拍的休息長度。
　　只是當略大的雨聲要趁勢填滿琴房裡的寧靜，不屬於譜面上任何小節的旋律與曲調，在反覆兩次緩慢且相似的音樂後，以溫婉的人聲和鋼琴伴奏將氛圍帶入另一種平靜。

　　I'm here nothing can harm you
　　我在你身邊 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傷害你

　　My words will warm and calm you
　　我的承諾 可以安撫你，溫暖你

　　彷彿已用身體記下所有的音符記號，過於嫻熟的技巧，不但使雙手在黑白琴鍵上優雅錯落地移動著，更配合一句句歌詞的含義，適時輕重緩急地將歌聲裡的情緒描摹加深。
　　而或許是記憶還未完整恢復、也或許真的在等著誰對唱回應，僅是伴奏的琴聲，在輪到另一人的歌詞部分時，便會放回主旋律地代替演唱。某些屬於自己但不適合此刻的歌詞部分，則換成一抹溫柔鼻哼帶過。

　　Let me be your shelter
　　讓我成為你黑暗中的避風港

　　Let me be your light
　　讓我成為你痛苦中的一絲絲光線

　　當然，即便唱錯或者不唱，Alcina也明白她此刻唯一的聽眾，並不會特別責備甚至在意。
　　只是面對因為安全、信任、或者任何一種情緒而無意流露真實情感的Miranda，Alcina仍希望用這樣委婉的行為，讓她的女祭司知道「無論如何，她都會一直在身邊守候」的事實。

　　Let me lead you from your solitude
　　讓我把你從孤獨中帶出來

　　第二顆凝在眼角的淚滴，終是在某個眨眼瞬間滑落臉龐，卻比第一次注意到時、清楚看見那對放空的眼眸裡多了幾分柔和，原有的冰冷表情也多少緩和成溫暖的紅潤色澤。

　　Anywhere you go let me go too
　　不管你去哪 讓我追隨你

　　that's all I ask of you
　　這就是我所求的

　　沒有華麗修辭和隱喻暗示，平鋪直敘的情感闡述和溫柔詢問，或許是Alcina在第一次聽完這齣歌劇後，特意抽出許多時間暗自練習的原因。
　　只是那時的內心是為了誰練習、會不會為此演奏或得到某些回應，還是說僅是娛樂當時城堡內可能的情婦而有的浪漫調情，或許，只有正在彈奏的Alcina自己清楚最初的動機。

　　Say the word and I will follow you…

　　並非最後一段歌詞與旋律，卻改變歌唱形式的虔誠低語完這句話後，跳過尾段副歌地讓樂曲慢慢結束在雙手齊按的合弦裡，窗外雨聲猶在，卻已是背景音地襯托沒了音樂後的空虛寧靜。
　　離開琴椅、走回Miranda身邊。
　　Alcina一邊喚回Miranda的思緒，一邊溫柔地拿走對方手裡已不重要的研究報告，下意識撫臉的動作，讓Alcina能不被對方發現地偷偷用拇指拭去淚痕，卻在對方同樣將掌心貼上臉頰時，被預料外的低溫提醒了該在琴房內多備一條毛毯保暖的事實。
　　「在想什麼，Alcina，告訴我…」不似最初聽見時的戒備與不完全相信，如同記憶中的問句，此刻已是想要真正了解另一個人才有的語氣，回神後的雙眸、更是單純且平靜地映射著眼前人的臉。

　　而如果說眼神能夠親吻，
　　Alcina相信剛才Miranda已給了她一枚最溫柔的吻。

　　雖說後續作為回應而覆上唇的吻，給予的情感更為真實和強烈就是。

　　熟練抱起願意在她面前卸下某些偽裝的女祭司，於懷中自然放鬆的身軀和均勻落在頸上的呼吸，再次使回房的步伐放慢許多，讓那晚為了減少斷翅疼痛而有的溫柔，再次透過這細微的變化予以對方一個安心和良好的休息、離開此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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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Etude
All I Ask Of You -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 Piano Cover
"All I Ask of You" - from Phantom of the Opera - (piano s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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