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許多個獨自的夜晚,此刻枕邊人氣息也就意外明顯,尤其整個身體被對方安穩地圈在懷裡時,許多複雜的情感更是閃過心頭。
【1.萬人謎】
習慣了許多個獨自的夜晚,此刻枕邊人氣息也就意外明顯,尤其整個身體被對方安穩地圈在懷裡時,許多複雜的情感更是閃過心頭。
不著痕跡的嘆息。
她最終無法對這個女子狠心,不是忘了多年來的殺父之恨,而是汲汲營營地用了這麼多歲月在追逐這女人,打算某天逮捕歸案、報仇雪恨時,被對方囚禁的那陣子竟讓原有的堅持不知怎麼地開始動搖。
就像現在這樣,不久前所有的FBI同袍在她這棟大樓地毯式搜索著Vermouth時,只有她同為FBI成員沒被強行闖入、也只有她能保住對方不被追查。
當然,剛洗好澡的浴袍模樣也幫自己省去許多被男FBI成員多餘的盤問,只是那時為何沒把這名被通緝已久的女殺手送到他們手裡,除了覺得對方一定要自己親手逮捕外,她很不想承認的便是被對方動搖的情愫。
Jodie呀、Jodie,你是著了什麼魔…居然幫自己的殺父仇人,現在還讓自己被她抱著睡,是單身太久覺得寂寞了嗎......
自嘲,不久前喝下的酒精似乎起了些作用,意識微醺、輕飄飄的感覺讓她得以不這麼難受,卻也沒好過到哪裡,畢竟這種矛盾已不是第一次出現,只是剛好都不是什麼要命事所以得過且過。
稍微握了握扣在腹部上的手,是纖細且柔軟的,若不是在FBI看過形形色色的人,她也不想相信這是一雙會拿冷兵器的手,不過想起自己那雙只有電動搖桿磨出的薄繭、一點也不像會用槍的手時,又不免覺得刻板印象的可怕,因為比起她的手、對方的這雙手更像女人該有的手。
Vermouth扣著她的力道不大、身體也不是緊緊依著,只要她不願意就可以輕易掙脫,更別提此刻對方的存在已成了她短暫的失眠主因,一個壞心眼地往今晚剛處理好的槍傷處壓去,必定可以瞬間痛醒對方地退開擁抱。
所幸她沒像這位千面女郎這麼惡毒,加上那是她好不容易處理好的傷口,說什麼也不想壞了自己的心血。
即便知道這是個連牽強都無法形容的藉口,身為美國公民一員的她,也不會特別在乎東方特有的禁忌和堅持,她只是需要時間想想,在某些問題沒解決前,Jodie是不會為了身後的Vermouth花太多心力在連自己都未有明確答案的問題上。
小心翼翼地鬆開Vermouth的右手、悄悄扣上自己的手指,在食指和中指間,她發現指關節的皮膚略比其他地方來的厚,這是經常抽煙的最好證明。
和秀一一樣,總是不知為何地燃起煙頭抽著,看著黑夜中一點閃爍的紅和裊裊灰煙,莫名的孤寂也就這樣包圍上去,似乎有很多不能讓人知道的祕密壓在心中。
眉梢蹙起,對於那人的不愛和死亡,Jodie仍可以清楚感受內心的抽痛,無法忘懷,也就乾脆不再想另一個同樣令她心煩的人。
思緒轉換,她突然想知道對方是怎麼爬上二十一樓的,尤其槍傷的地方會影響她施力的程度,她到底是抱持什麼想法或心態跑到這裡來呢?還是她和那個怪盜一樣是從天而降,畢竟當自己看見對方時早已為此嚇掉手中的酒杯。
想著想著,她頓時記起要洗地毯這件事,而考慮著要送洗還是洗衣機洗時,對方忽然彎起她的手指、將Jodie來不及收回的指尖緊緊扣住。
「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那麼喜歡我的手指…」不知何時清醒,Vermouth的聲音有著微醺微醉的迷人,唇更是直接吻了下她的後頸、嚇回了Jodie的意識,「那做為手指的主人,你要不要也一起愛上我呢?」再一次的告白,就像忽然緊握掉入手中的玫瑰,美麗的外衣下狠狠地刺痛著握住花梗的人。
Jodie明白起初的成因是她對她有補償的歉意,那次Vermouth帶她去認識自己時也有承認,可是縱然很多事情沖淡了她們原本的敵視恨意,這樣的情感會有成為愛的契機嗎?
即便她也清楚,若不是Vermouth,自己現在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英文老師、而不是FBI的一員,會有今天的她確實要拜對方所賜,只是當她意識到這件事時,她也才發現自己從沒想過萬一哪天Vermouth真的被抓進牢裡,她之後的生活還要在FBI裡嗎?比起當世界英雄,在日本教高中生英文的生活似乎也不賴……
「不開心了?」沒有得到回應,Vermouth少見地溫柔問起,擁抱的力道也跟著收緊些許,「還是睡著了?」
「睡著了。」放棄思考也不拒絕對方的親密接觸,Jodie用孩子氣的口吻回了個明顯的謊話,逗得Vermouth輕笑幾聲。
「那我現在在跟誰說話?」
「夢話。」
「聽說夢話都會說實話,那你願意給我你的心了嗎?」
預期地沒有回應,因為這個問題對Jodie來說也是個問題,而看著氣氛忽然僵掉,那張總是帶著邪魅笑容的臉此刻也只剩自嘲的弧度。
稍微挪動身體、輕輕用鼻尖撩過對方左側柔軟的頸部,癢癢的觸感讓Jodie為此縮了縮脖子,卻沒推開騷擾她的女惡魔,而是放任對方繼續調戲自己。
既不表達討厭或喜歡,欲拒還迎下就助長了許多剛萌芽的火苗,加上Vermouth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美國人的自由精神更是推波助瀾她潛意識的慾望。
張嘴輕咬,沐浴完的香氣鮮明的進到她的嗅覺,夾雜其中的Sherry酒氣更是襯托出Jodie本身的美人香,左手隔著浴袍輕撫,間接貼近的身子讓兩人的體溫都升高些許。
一聲低吟突然從脣齒間流出,即便很快壓抑,Vermouth還是清楚聽見Jodie那可愛的聲音,漂亮的灰藍色雙眼也因而深沉許多。
Vermouth再次讚賞起自己的選擇,當然她也從不後悔以前所做的每件事,但那時改變想法的愛上這個一直以逮捕自己為生活目標的女人,更是讓她的自戀和自信提升許多。
長期的寂寞會養大女人的慾望,這點她們都很清楚,所以Jodie才沒有阻止Vermouth的騷擾,Vermouth才得以肆無忌憚地咬著Jodie可口的肌膚。
「寶貝轉頭…」
「不要。」
「可是…我的傷口好像又滲血了。」
「…什麼?」從曖昧氛圍驚醒,聽見傷勢加重的Jodie很快地轉頭查看,完全忘了Vermouth本身是著名的演技派以及傷口不用轉頭就能看到這兩件事,所以當她看見那比邪惡還要鬼魅的笑容時,她就來不及閉嘴的被Vermouth吻上。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這個壞女人強吻,但比起先前的反抗,除非真的十分不願,不然她們外國人的開放觀念,是不會有任何道義上的拘束讓她去拒絕這個女惡魔。
尤其睡前Jodie那句“如果你不想讓你的手廢掉”的話,更告訴Vermouth在這方面其實Jodie是可以接受她的,所以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順著這樣的氛圍繼續發展下去。
「夠了Vermouth…在這樣你的手真的會再次受傷……」趁著換氣的時候出手頂著對方纖瘦卻意外堅強的雙肩,微微喘息的紅臉看得Vermouth心花怒放,「而且你早上就要離開了不是嗎?你這樣…」馬上噤聲,總算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Jodie第一次覺得自己酒喝多了。
「呵呵,原來寶貝希望我留下來啊?」嘴角弧度揚的更高,指腹則輕輕拭去那些吻出唇邊的銀液,「無論是夢話還是醉語可都是真心話,而我相信你現在不是絕對的清醒。」
「…是醒著又如何?你明天還是必須離開不是嗎?」不願向對方示弱,Jodie難得推翻自己的謊話,只是比起所謂的強制驅離,帶有酒意的嬌嗔反倒像在心口不一的挽留。
Vermouth聽的出這些涵義,她只是不想再惹她的寶貝生氣,所以在踩到對方好感的底線前,自然見好就收的不再挑釁。
「如果是其他時間我很樂意,但這次我怕會連累到你。」難得聽見冷血魔女口中說出擔心和連累,Jodie驚訝之於更加困惑,因為要不是她對她真的是重要的人,便是任誰她都說這樣的話。
「…我看你對所有人都這麼說吧?」挪開視線、不願繼續對望那雙灰藍色眼眸,Jodie選擇相信後者,畢竟身為許多美國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女性,這麼自然的話語很有可能是平常敷衍用的慣性藉口,原先沒什麼的起伏的心情此刻多了些低潮,「睡了,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你。」
「那我就後天來吧。」沒有被Jodie的拒絕驅離,因為這句話確實對她現在的情形比較好,「後天不行還有大後天,大後天不行還…」
「Vermouth。」
「Hum?」
「睡了,好嗎?」不想聽她越來越多的承諾,Jodie再度背向Vermouth、試圖用冷漠去澆息她的熱情,原有的情慾也隨著負面想法而平靜。
「我只對你這麼說,Jodie,對於其他人我沒必要費心擔憂。」無視冷漠,Vermouth知道沒有第一時間解釋的問題成了Jodie心中的芥蒂,卻也因而高興她開始會在乎起她的一舉一動,即便此刻看來並不是件好事,「死人不會說話,也不需要替他們擔心。」意義深長,Vermouth相信對方會明白。
「如果你不喜歡那些會讓你誤會的話或事物,我會為了你而收斂。」閉上雙眼、將額頭輕靠在柔金色的後腦,Vermouth虔誠地向她低語,「當我的女人,Jodie,好嗎?」刻意放句尾的問號,再次訴說著她如何呵護著懷中的女人。
「…I have no ideal.」是回應亦是雙關,聽著耳際的呼吸聲,酒精讓她思亂、體溫讓她心亂,感覺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在這時一口氣塞進她的腦裡,卻無處宣洩地使情緒轉化成淚水滑出。
她不知道為什麼哭,或許只是忽然感到脆弱、無法再用虛偽的堅強撐著自己,像迷惘的小女孩找不到回家的路,她找不到一個正確的方向。
一個應該是她要選擇的正確道路。
她該恨她,無論是小時候失去的父親還是她的家,她都該對這女人報仇,就像那次槍戰一樣,槍口該冷血的指在她的腦門上,而不該像這樣任由對方所求、不該忘了長期以來支持自己堅強的信念。
可是,憎恨這種目標就是好的嗎?
被囚禁的那陣子,對方其實已經給了她很多能殺掉她以報仇雪恨的機會,自己卻遲遲沒有下手,或許是FBI訓練出來的判斷讓她遲疑,又或者有別的危機意識告訴她不能下手,卻在真的要出手的那刻,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她無法忽視那些被軟禁的日子裡Vermouth對她其實有多麼的好,縱然事後清楚這不過是她對她悲慘生命中一小點的補償,卻想起一向聽令組織的對方、其實根本不必在乎任務結束後誰會受傷的過往,又不禁懷疑自己對她的否定是否還這麼真切肯定。
各種情感糾結、各種是非對錯抗衡,Jodie此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判斷現在的狀況,可是她也不想再繼續堅強、想要像平常在學生面前那般徹底裝傻,而不要活得這麼認真。
「寶貝,不哭。」感受懷裡的顫抖,Vermouth低沉的嗓音多了些寵溺和成熟,輕輕扳過那細緻的臉蛋然後撐起身子吻去淚水,「真的累了就睡吧,清醒後一切都沒事。」沒有強權強勢的霸道,這聲溫柔說進Jodie的心裡。
「……不會沒事的…在一切結束前……」感受著臉上熱熱的呼吸和專屬自己的寵溺,面對年齡幾乎和外貌都是謎團的Vermouth,Jodie堅持一陣後、再度軟化態度地撫上對方的臉頰。
看著和自己一樣的西方人瞳色,Jodie的表情盡是困惑。
不是困惑自己多久沒看到同樣的西方面孔,而是困惑從那眼中流露出來的感情為何這麼真實,真實到她有些不知所措、卻不願挪開視線的繼續對看,似乎看著看著她就能把這一個多月來的煩惱給看出答案。
她不否認她還懷疑Vermouth是別有居心,說不定愛上她就和Vermouth母親的死一樣只是個幌子,對方仍舊在幫組織做事情,偏偏這麼想時,內心也有另一個聲音在為對方洗白,因為在她的認知裡,她和組織的關係其實並不是非常良好,甚至隨時有叛變的意味。
她的人、她的存在、她在組織裡的地位以及她真正的想法,說真的,這是Jodie所看過的罪犯中、最神祕也最特別的一個人,所以她也很慶幸這樣的人只有她一個,她無法想像這世界再多一個Vermouth會變成怎麼樣。
Jodie承認,Vermouth是個千面女郎外還是個萬人迷。
因為在她身上總有解不完的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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