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torX 記憶】【四十二.壞人】

【DoctorX 記憶】【四十二.壞人】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但這次也只能麻煩您接下來一個月專門負責大門醫生那間病房,護士們那邊暫由橋口和原口互相協調。』
  『橋口和原口互相協調嗎?但…』
  『要是有問題,您仍是第一線處理的護理長,我只是不放心將那間病房交給其他護理人員負責,所以…』
  『我明白了,謝謝天堂院長如此抬舉,我會好好負責大門醫生那間病房的。』
  『對了,晚點會有一名外國醫生去大門那間病房視察,如有看見那名醫生,還先請她來找我,我有事要跟她說。』
  『遵命。』

  「喀噠喀噠…」推著放滿常見藥劑以及換藥所需用品的推車,白木護理長的心情因為一早被院長特地叫去而愉悅許多,即便她仍對離去前那句“如有看見那名醫生,還先請她來找我”疑惑,卻也不敢多想背後的原因、徒增困擾。
  「叩叩。」對自己負責的病房敲出兩下門響,卻意外地沒馬上得到回應,看了下腕錶,時間十點十二分,早過了一般人的起床時間,「叩叩。」再敲兩下,確定仍舊沒人應門後,護理長也說了聲“我是白木護理長,我來替病人換藥”後將門拉開。
  卻在進門後發現拉起一半的簾幕旁有一名完全沒見過的白袍女性,而應該在病房照顧大門的晶叔則和未央一起消失。

  是那位醫生嗎?

  望著有著非日本人的淺灰色雙眼及褐色短髮的外國女人,護理長才想到天堂院長並沒有告訴她那名女醫生的名字,而聽見門被拉開的聲音,對方也瞬間朝門口警戒且錯愕地看了過來,似乎方才的敲門聲都沒有進入到她的意識裡。
  「那個,請問…」問題還沒說完,總覺得對方因為高跟鞋而身高修飾很多的護理長,忽然想起對方是外國人、應該聽不懂她的日文,只是正當她準備改口時對方反而用日文跟她對話。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我是護理長白木淳子,來替大…“神原小姐”換藥的。」想起門牌上的假名,護理長瞬間改口,畢竟用假名住院看病或動手術的例子不少,不確定眼前人對於大門真實身分了解到哪個程度的護理長自然也不敢多說,「那請問您是…」
  「神原小姐的主治醫生,不過因為一些事情昨天才從英國過來。」似乎知道來者是誰,對方沒有護理長進門那刻看到的緊張,只是對於她的回應,護理長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我有事先和天堂院長說明,所以才自己跑來這裡,但如果造成護理長的困擾我很抱歉。」
  「不、不,醫生您沒有造成我的困擾,院長也有特地交代此事,請您不用道歉。」沒有那種“你居然不認識我”的大牌醫生架子,謙虛有禮的模樣倒先給護理長很大的好感,「只是院長有跟我交代,請您忙完去院長室一趟,似乎有事要跟您說明。」
  「好的,謝謝您的提醒,十一點就會過去的。」沒有轉頭看後方牆上的時間,對方的說法似乎早知道也預定好這件事,仍是微笑的嘴角弧度看得護理長有某種說不出的不安,「不好意思,可以請護理長先離開嗎?我正在替神原小姐做身體檢查,推車可以放那裡就好,晚點我會順便幫她換藥。」
  「咦?但這是我應該…」
  「謝謝您護理長,沒關係的,醫生會幫我處理,您還是先去負責別的事情好嗎?」聽出護理長語氣裡的猶豫,大門的聲音也從簾幕後方傳來,簾上的影子也印證她的話一般朝護理長的方向左右揮手,「我信任這位醫生,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那我先把推車留在這裡,晚點再過來。」聽著那不像大門會說的道謝,護理長的困惑不免越來越多,甚至開始認為“失憶會改變一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可能,「那我先離開了。」沒有解開疑惑的打算,護理長最終還是相信她們地離開病房。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確定沒有人會再進門後,那向護理長揮手的影子也緩緩將手放下,接著直接走出用光影借位投射的簾幕後方。
  「…果然不鎖門是個危險的決定呢…」無視身旁褐短髮女性眼裡的怨氣,髮色偏淡銀的金髮女性同樣用著道地的日文口音笑說著她們剛才的處境,「白木護理長嗎?看來也是個需要特別注意的人。」
  「為何每次被迫跟你合作時,你都會把狀況弄得這麼危險呢?」忍下翻白眼的衝動,畢竟她也不想真的知道問題的答案,她這麼問、只是想表達她的人生不需每次都如此刺激,「她現在的狀況如何?」轉移上個不重要的話題,看著蜷曲在床的女性病患總算鬆開眉間皺褶,她不禁懷疑她們的計畫是否真有救她的打算。
  還是和那幾年來的女性一樣,都只是為了協助她們破案而臨時用上的一枚棋子呢?
  即便對他們組織而言,救人還是他們的第一要務,但面對那些具有國際勢力的犯罪組織,用少數犧牲換取最大利益反而是他們常用手段。
  更別說身旁這位莫名由黑轉白,現在還任職在她原先是敵對的美國組織裡工作,若不是702號的臥底病人,這傢伙現在應該還和病床上女人遇到的組織一樣麻煩且難以處理。
  「你如果不相信你的藥,那我也不知道她能相信什麼了,您說是吧,主治醫生?」擺擺手,一副“如果有問題都不是她的問題的態度”讓褐短髮女子又一個額角青筋,「除了傷口癒合狀況有點慢以外,動刀那天的檢驗資料和剛剛的身體檢查結果都還算良好、沒有惡化的情況。」
  「不過…最近止痛藥的用量有點大…就算不想活也不是這麼吞藥的…」翻了下特地放在這裡的黑色包包,比兩天前少了八顆藥錠並不是個好現象,「三分鐘,AB劑各一針,我負責換藥。」看完忽然震動的手機訊息,眉梢意外蹙起些許。
  「不可能,以她的身體狀況,這兩針藥劑少說要間隔二十分鐘。」
  「最多十分鐘。」不容許對方討價還價,那雙忽然認真的眼說明了她們的狀況,也頓時讓褐短髮女子閉嘴、快速思考應變方式。
  合力讓病人仰躺,一人從隨身背包拿出兩個玻璃小瓶、插入針頭取出藥劑,一人則走向推車拿取會用到的紗布藥水,卻在拿起下方的紗布時勾到一旁的醫藥用剪刀。
  「鏗。」金屬落地聲,巡聲望去,一名穿白色外套的女性也順勢彎腰將不小心掉落的東西撿起,卻還沒給這名金髮藍眼的外國女子道謝時,院長室的紅檜木門便被人敲響兩聲。
  「請進。」
  「抱歉,打擾院長了。」走進辦公室,純粹提醒天堂院長外國醫生會在半時才過來找他的護理長,不免對一進門看見的城之內、加地和原三名醫生時些許意外,直到她走過特別設計的木隔板時,才發現還有一名外國女性站在院長辦公室,「那個...不好意思,這位是……」
  「她是Dr. Leonhart.(萊恩哈德醫生),大門醫生第二次手術的主刀醫生。」簡單說明外國女性身份,卻還沒問護理長瞬間愣住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時,對方卻突然一聲“不好了”後迅速地跑了出去。
  「難得護理長也急急忙忙的,是怎麼了嗎…?」看見新大陸似的,原這聲喃喃說出了在場熟人的心聲,只是比起原的驚奇反應,城之內的表情倒和天堂院長一樣沉重。
  「抱歉。」無法壓下那似乎要失去什麼的不安,城之內最後還是丟了句意義不明的道歉後朝她掛念的病房疾奔過去,而看見兩人反常,加地和原也在和院長對眼默認後,同樣擔憂地跟在她們後方奔跑。
  「What happened?(發生什麼事?)」不明白上一秒才剛準備知道彼此要怎麼合作、這一秒卻匆忙消失是什麼奇特狀況,萊恩哈德醫生再次用英國腔的英文詢問默認一切的天堂院長。
  「I do not know. But I think everything will be fine. (我不清楚,但我想一切應該都會沒事。)」意有所指,只是在不知目的的情況下,無法理解這話意圖是安慰還是肯定,又或者有不一樣的想法在那雙同樣擔憂的眼裡。

  十點四十一分。
  某人的生命特徵再次隨著不明藥物發出低頻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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