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鮮少在深夜時刻,看見那人房間窗戶被橘黃色光源照亮而不是全黑的女祭司,在負面情緒干擾理智的情況下、幻化成一股黑煙擅闖那亮燈的臥室,卻在真正看見裡頭畫面時些許降下她一路帶來的怒氣。
【2.停留Stay】
然後鮮少在深夜時刻,看見那人房間窗戶被橘黃色光源照亮而不是全黑的女祭司,在負面情緒干擾理智的情況下、幻化成一股黑煙擅闖那亮燈的臥室,卻在真正看見裡頭畫面時些許降下她一路帶來的怒氣。
偌大的床鋪上沒半個人影,僅有未折起的棉被像被人不耐煩地推到床鋪的一側,而此刻應該在床上好好休息的人,也正如那被推開的棉被般、不合宜地將自己丟在臥房內閱讀用的小桌上,睡臉上的焦躁不安,似乎和她側趴在底下的一堆文件有所關聯。
眉頭仍在深鎖、半框金邊眼鏡則被隨意取下地擱在手邊,右手裡的筆已無法被緊握、稍微傾斜地在白紙上扯出一條不順眼的黑線後,停在原處地暈出一潭過多的拙劣墨跡。
明顯未乾的鮮血和不知名的污漬、持續在白色衣裝的下半段向外擴散,不是認知中睡覺前會有的衣飾,似乎也暗示著眼前人為了桌面上的文件、忙碌到忘了要適度休息這件事。
沒想到眼前的景象不如預期,沒戴金色面具遮掩情緒的臉此刻明顯蹙起眉梢,甚至不能理解原因地瞇了瞇眼睛後、無聲地從後方走向那名女性。
只是當不請自來的女祭司站到仍有一人距離的右後側、打算了解早就把錯誤資料交給她的吸血鬼女主現在又在忙碌什麼時,一聲溫柔囈語的"Miranda"忽然使女祭司無預警地愣了下,某段過去記憶也倏地衝入腦海、撞入心頭地沉下那準備抽走桌邊紙張的手。
背後仍是完好的五對鴉黑翅膀,卻在腦中幾個連續畫面浮現的當下、感覺其中兩翼又隱隱作疼,不適感逐漸堆積,比起實驗失敗還多的煩躁、更讓心情不好的她不知如何處理地想要遷怒時,標準的三聲門響適時地打斷了那些情緒困擾。
「母親(Mother),我是Bela,您睡了嗎?」
以為是哪個不識相的女僕要在這時成為爪下亡魂,向來是Dimitrescu家禮貌代表的大女兒、卻意外地在這個熟睡時段敲門,不過再看了眼左側熟睡在資料堆上的女人後,唯一清醒的她只能姑且猜說這時的來訪、大概和交付數據脫不了太大關係。
再次三聲門響,略為急促的聲響多少使貪睡的女人不情願地蹙了蹙眉,而看著那即將被吵醒的睡容,Miranda也準備幻化外型、轉移怒氣地阻止更多的噪音打擾她和她的相處時間,一聲急促的“等等”伴隨著開門聲跌入一個黑影。
「Dani!」低聲怒吼,似乎對於摔在地上的黑衣女子頗有微詞。
「小聲點Bela,媽咪(Mommy)還在睡覺。」看著姐姐們各一隻手在門外懸空、沒有成功阻止她闖入的Daniale,倒一邊按著後臀一邊先發制人的要Bela小聲,完全不覺得Bela在喚她的時候聲音已壓低很多,「雖然一樣不是睡在床上就是。」
一樣不是睡在床上?
「這已經一個禮拜了吧?今晚的血媽媽(Mom)也沒什麼喝,真的不餓嗎?」
「就是擔心母親(Mother)會餓過頭,所以才帶一瓶血酒過來,看看母親(Mother)需不需要吃點消夜,休息一下。」
「所以現在要叫媽咪(Mommy)起來喝點東西,然後再請媽咪(Mommy)上床休息嗎?」
似乎沒想到會真的進門,在將地上那位魯莽少女拉起後,衣飾身形相仿的吸血鬼女兒們、才開始不知怎麼辦地站在門口小聲討論著,未料到的突發狀況,馬上使下意識隱身的Miranda覺得十分吵鬧。
"出去。"
隔空拿走Bela手上的紅酒,Miranda用短暫的意念干擾把三個女兒給轟出房間,使她們誤以為自己已做過什麼事地各自回房後,再次獲得的寧靜、也讓順便發洩部分怒火的Miranda情緒回穩一些。
抽起本該要看到的文件,上頭不意外的就是最近Miranda交付給Dimitrescu家的研究項目,只是和不久前印象有落差的數據以及許多增加在旁的小字,都似乎說明了眼前的女人早知道Miranda最近使用的資料可能有誤。
一時間,失敗當下的盛怒再次湧上心頭,甚至怒不可遏地開始覺得都是對方隱瞞而釀成的結果時,還在懷中的紅酒重量驀地阻礙了Miranda出手的那秒,三個吸血鬼女兒的對話也在這時闖進她今夜異常紛亂的意識。
冷藍色雙眼仍是不盡人情的尖銳,但另一種說不上的情緒在眨眼瞬間、掠過一個等待解釋的卑微光點,也暫時抑制住她心中血祭的衝動。
再次用法力抽出所有壓在對方身下的文件,除了幾張運算和筆記用的廢紙,剩餘的資料不難看出是這一個禮拜新發現的數據,一張比一張潦草的字跡、似乎反映著寫字者內心不知名的焦慮。
直到看見應該是最後一張紙上的註記時,Miranda也才總算想起最近幾天Alcina似乎有撥幾通電話、嘗試跟她說些什麼,但最後的結果好像都被自以忙碌為名,草草掛斷那些早認定只求關注、沒有重點的聯繫。
再次梳理所有她看到的資訊那些從未看過的額外註記,Miranda也對於這次失敗有了可能的頭緒,後來湧上的情感重量更慢慢拉回她的理智、緩降那些不合理的高張情緒。
做了幾個遏止力量爆發的深呼吸,鮮少承認錯誤的女祭司在快要捏破手中血酒的情況下,總算撫平情緒地避免第二次破壞場域、濫殺無辜的遷怒行為。
雖說,即便她真的洩憤地和剛才一樣破壞了這裡的一切,將服侍她多年的吸血鬼女主棄如敝屣地折磨或殺掉,從不缺人崇拜、信仰、尊重甚至是盲目聽從她指揮的女祭司,也相信自己能很快在眾多人群中找到替代人選、找一個可以與恩賜匹配的人來控制。
反正對自己而言,她跟他們都僅是自己在達到目標路上所利用的棋子,並不是真的那麼重要。
…對吧?
忽略一秒在思緒中閃過的質疑,無視腦裡自動想像Alcina死亡後、叫名字沒有得到回應的實驗室場景,Miranda只覺得之前斷翅的部分又比剛才來得疼痛,原先塞滿怒火的胸口在沒了情緒的當下、反倒被人潑了桶冰水那般冷了許多。
用力量將所有文件收至一旁的牛皮紙袋、並復原幾個被自己弄亂的部分後,面對那張臉上從未鬆開的緊皺眉梢,一直用著高傲姿態鄙視著對方的冷藍雙眼,也不知為何地瞇了一下後慢慢降下過高的仰角高度,收斂眾多寒意、正臉望著似乎還深陷夢魘困擾的痛苦表情。
煩躁。
又是一種焦慮湧上心頭,明明才剛處理掉一個麻煩的情緒,後來壓在心頭的情感終是令Miranda無法坐視不管的再次皺起眉梢,不得不動用能力地處理此刻狀態糟糕、彷彿孩子需要她操心的吸血鬼女主。
鎖定對方的睡眠意識、確保不會中途清醒後,用黑色枝藤將人抬離凌亂的小桌位置,卻在她打算將人放回床上就收手帶著資料回去時,忽然擦過鼻尖的味道、頓時讓Miranda停止了放床的舉動。
沒有其他女人的軟嫩香氣,但明顯的酒味、菸味、受潮的地下實驗場擁有的霉味、殺戮後殘留身上的恐懼血味,以及混在這堆強烈氣息下那屬於對方的些許汗味,都使還距離對方一個上手臂遠的Miranda不得不為此露出厭惡表情。
但比起為了幫對方去掉身上的味道而浪費一響指的法術,早已來過城堡數次的Miranda倒乾脆地將人移到浴室。
遠端控制枯藤放水、扒衣、沾著沐浴乳清洗等基本動作,快速將同樣看過無數次裸體的高大女性淨身後,便再次將人抬離浴缸、穿好放在浴室內的大件浴袍的移回臥室。
終是沒忍住內心驀然的不平衡、趁一路熟睡的人被帶近床邊時用力丟回床上,但比起不久前在戶外的那堆思緒風暴,這般摔法應該已算女祭司最溫和的遷怒行為。
枯枝挪好身軀、拉上棉被蓋至胸前,拿到新數據的Miranda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這個待不到一小時的私人臥室,只是在她轉頭檢查是否還有文件遺漏、順手將血酒放置邊緣等對方隔天自行飲用時,後方突然傳來的布料摩擦聲倏地拉起她的警戒。
轉頭查看,應是無意識安睡到隔天的人不知為何坐了起來,靜置在半開眼簾下的雙眼、是無法反射任何光線的混濁空洞,明顯未醒的呆坐樣貌,不免令人懷疑現在的狀態只是作夢造成的肢體控制。
做什麼?
放出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面對那又推開棉被、起身下床走向自己的高大吸血鬼女主,Miranda也防禦地將垂在側身的右手半舉胸前,戒慎盯著忽然在面前止步的女人接下來可能的舉動,只是看著那張仍是茫然面容,夢遊一詞也在對視的下一秒進入她狐疑的思緒。
然而似是知道前方有人,又或者剛好行徑的方向就不在那邊,沒有半點懼怕的Alcina一邊緩緩抬手地越過Miranda側身、拿起收在桌子一角的金色鋼筆,便一邊走過女祭司左側地扶著椅背坐了下來。
視覺似乎沒有功能,只見那修長的指尖在桌面上來回摸索、找不到半點紙面特有的粗糙而稍稍蹙眉後,下意識側臉地看向左側紙堆並伸手摸了幾張放置自己面前。
仍然足夠的墨水、順暢地讓紙上連續書寫的幾行文字沒有因為缺墨而斷開,只是望著那幾乎無法閱讀的潦草文字,握筆的右手又忽然發現什麼地抬起筆尖、懸停半空。
身體微顫、平靜茫然的表情忽地向鼻尖皺起,沒來由的怒目反應露出了紅唇內的銳利尖牙,卻還未能在仍注視一切的藍眼看懂此刻情況,刺耳破碎的皺紙聲馬上給她用力抓起紙張、揉擰錯誤的焦慮畫面。
「不對…不是這樣…不該是這個結果…」不如平常優雅溫婉的語速,拖慢許多的呢喃音節帶了點被壓抑的失落哽咽,已經插入髮根的指尖、毫不憐惜地在更多的情緒失控中用力攥掉幾根黑髮,「到底…該怎麼解決…才不會得到……」啪搭一聲,豆大的液體憑空出現地打在未被揉爛的紙面下緣。
是淚。
滴,答。
試圖擰鼻忍住、試圖不讓負面情緒繼續氾濫疊加,卻再怎麼"試圖",都無法阻止裝滿過度自我期許的壓力重量墜出眼眶、快速地在臉頰劃下兩道看不見傷痕,在紙面與桌面的冰冷交會上濺碎她懊惱的熱度。
這似乎不該是一向耀眼強大吸血鬼女主該有的脆弱,卻意外甩出難看地呈現在無意目睹一切的女祭司面前,幾個似是遺忘而深埋的過去畫面、也在這時鮮明強勢地佔據Miranda冷靜的思緒。
Alcina在哭。
在為了完成不了的實驗研究而自責哭泣。
這不是第一次發生。
在給予恩賜前,因為疾病來找她的Alcina就是個富有情感的貴族後裔,即便已是落魄的遺族,卻仍不失禮貌優雅的給了她不錯的第一印象。
而後,因為與恩賜結合的關係,忍不住中途過分痛苦的第一次在她面前流下淚水,更不用說事後的身形變化與異態,如何讓這女人短暫喪失自信、戒慎恐懼自己的傷心一陣子。
但那已是遙遠的過去,不是現在佔據她思緒的記憶。
在Alcina成為三個吸血鬼女兒的母親、收斂還能情緒任性前的最後一次落淚,已是Miranda斷翅的那場雨夜後的幾個寂靜夜裡。
更別說同樣在一個禮拜後,因為找不到良好的治癒方法、而在一堆實驗數據前抱頭無聲低泣的畫面,若不是當時趴在實驗室小床的Miranda,再次因為斷翅傳來的劇痛從昏迷中迷茫清醒,她可能也不知道Alcina為了她到底有多努力。
眼簾半闔、無聲地將退去冰冷鋒芒的藍掩蓋住些許,卻仍注視著和模糊印象裡相似的晶瑩在背光的黑暗中、如何一滴滴地在桌面上碎成細小的銀色殘片,原先因為防備而半舉的右手也沉默地放了下來。
心情,有點複雜。
Alcina不聰明,縱然她確實博覽群書、有不少特殊有趣的知識,是個只要有命不被她殺掉就能很好坐下來聊天的對象,但在需要大量數理分析、科學計算的精密研究面前,沒有太多天分的她,往往沒辦法給出比另一名較為安靜的領主更好的報告資料。
但不確定是否被Cadou強化某些情緒執著,面對再怎麼處理不來的研究,只要是和"Mother Miranda"有關,Alcina就會異常固執、異常不願假他人之手來完成她明明不會的事情,所以即便報告不甚完美、都是Alcina盡力給她最好的數據資料。
也可能是最好的錯誤報告。
如果Alcina沒有意識到自己犯錯的部分,或許如今城堡的女主人將不會是她,還會留下她的原因除了足夠強大的戰力,以及面對村外人民、比其他領主還要出眾的社交手段外,就是她對於錯誤的敏銳度很高。
當然並非對任何不好的事都有預感,當Alcina陷入某種自傲、或是急於在Miranda面前表現自我的情緒時,她那"女人的第六感"也會相對失準許多,但大多時候Alcina總能在Miranda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現一些自己沒注意到的細節,無論她是否真的具備相關知識又或者只是個巧合。
從懇求治療的瀕死之人、變為恩賜下幸運存活的實驗對象;從被實驗記錄的對象、變為協助實驗研究的助手;從協助研究的助手、因為忠誠和能力出眾而分配一座城堡、一個統治者的身分,與另外三人掌管一方,變為自己在他處協助執行更多實驗的"優秀孩子"。
直到那場雨夜的故事結束。
不再認定她"孩子"身分的Miranda,也在給了對方意外存活的三個吸血鬼女兒、數樣豐富資源以及對酒商貿易的資金期許後,成功地使Alcina逐漸轉移重心在女兒、Dimitrescu的家庭經營和龐大的酒商利益上。
也悄然成功地讓力量回歸而刻意拉出距離的自己,能不再對被抹去記憶的另一人有時出現的茫然神情、孤獨身影影響情緒;不再對那雙剛睡醒的眼,如何在望著偌大床上空出的半邊時露出的遲疑、而多少在意。
忽然湧上喉間的一口自嘲與無奈,終是沒忍住地為了自己笑嘆出來。
抬手湧動法術,面對此刻深陷於Cadou強化情緒而失去理智與自我控制的女人,打算增強先前的意識控制、再把人丟回床上好好睡一覺的Miranda,一聲玻璃碎裂,再次止住了她所有的預期行為。
是Miranda放在桌子邊緣的那瓶血酒,在她未注意的情況下被目前視覺失去功能的Alcina揮手碰掉,也因為這短暫的刺耳噪音,莫名與下意識側頭察看情況的Alcina對視的Miranda,瞬間覺得她朦朧的琥珀色雙眼澄清一些。
Alcina再次起身,這次卻似乎注意到Miranda存在的徑直朝她走去,迫使還在情緒混亂的Miranda找不到適當行為應對、只能又半舉雙手防範對方時,Alcina也在Miranda必須仰首看她、莫約一個上臂長的位置停了下來。
左手抬起、緩慢地朝Miranda的側臉伸去,卻在Miranda還未確定是否阻止她的任何行為前,Alcina的手在臉頰能隱約感受到掌心熱度的距離停下。
沉默的臉上掛得是兩道仍未乾的淚痕,以為再次皺起的表情是更多淚水湧現的訊號,某種自負壓抑的眼神不但抹滅了任何脆弱滑落的可能、更在那欲言又止的唇形裡看出Alcina的掙扎與抱歉。
「…對不起。」沉默良久後的第一句,懸在側臉的手也忽然懊惱自己愚笨似地用力緊握、收回側身,仍非平時說話的語速證實了Alcina依然不是清醒的假設。
而那該永遠耀眼的琥珀色眼眸、忽然失去光芒的瞥向一旁,害怕與那雙聖潔的藍眼對望時,明顯的失落更隨著Alcina的左手抓上右肘的侷促、像把鈍斧措手不及地砍疼了Miranda的心。
是我不夠優秀…沒有及時發現裡面的問題…
我的數據有錯…
我願意接受任何罰責…任何謾罵…
只求您接我的電話…聽我承認我的錯誤……
不要用那些資料…
她說,卑微的不像一個領主該有的氣勢說著。
只是聽著這僅有孩童害怕犯錯才會說的請求,莫名期待什麼的Miranda頓時有著深深的失望和說不上的怒氣,直到最後被語速拖慢的句子出現,已經想轉頭走人的Miranda才又停下腳步、回看對方。
「因為我不想再看到您,又為任何的失敗而難過…」兩人的視線再度對上,「…也不想看見您為此生氣的模樣…」突然補上的後話,一秒讓人懷疑眼前人是清醒還是昏迷的。
琥珀柔上水藍,水藍映入琥珀。
安靜在沒有後續對話的時間裡回歸兩人之間,相反於俯仰視角的主從關係、在溫柔且漫長的凝望中慢慢地消彌了這層身分隔閡。
總是在夜裡降下許多的氣溫,悄然地在只有彼此呼吸聲的寂靜空間裡、用它的冷意擦過兩人肌膚地告訴著她們時間的流逝。
「…Alcina。」最後仍是有權主導一切的人開口,雙手也高高舉起地貼上那淚痕乾去的雙頰,稍微使力,過高的仰角總算降下許多地與另一人平視,「下次別再犯了,我不會每次都給你機會。」拇指拭去淚痕,Miranda說了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謊。
然後,一個閉眼貼近,Miranda吻上了那個沒記憶的女人。
但對於一切都只是Alcina未醒意識的此刻,瞪大的琥珀色雙眼也只驚訝幾秒後恢復正常,甚至在幾個似曾相似的身體觸碰下閉上雙眼,按照那本能地回抱、深吻著眼前擁有五對鴉黑翅膀的暗黑天使。
相擁的溫度甚好、接吻的熱度甚好、不多不少的肢體交流甚好。
只要任何一項過多了,就會打壞只想在心情糟糕時被重要的人擁抱、關注的單純美好,所以比起總是熱烈燃燒彼此的激情,只想溫柔親密的女祭司也適當的時機退開深吻、結束擁抱地跟著吸血鬼女主上床就寢。
脫去多餘飾品、安穩躺入對方的臂膀內、調整未收翅膀的擺放角度地蓋好棉被後,一個互相給予的晚安吻,便是今夜情緒紛亂的最後收尾。
夜燈熄滅、窗口全黑,銀色碎光溫柔越過柔白窗紗地靜靜淌入房內地板,上弦微笑的月牙、也在錯誤的喧嘩躁動回歸寧靜的當下,予以所有安睡今晚的大地生物一個深夜好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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